虽然日头也算刚刚放亮不久,但不用赶着出门,没有案件在身的压力已经很是松快了。
他想着稍微收拾一番后就出门到处转转,或许能在街头上碰见范老前辈也说不准。
但白景辉刚刚抹了一把脸,便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又是谢捕头。
说是要叫他一起到街上巡一巡,为下面的案子探探风,他自然不好拒绝,只得应下。
不知怎么的,白景辉觉得好像是在范老前辈出现后,这位谢捕头就总多注意他不少。
过了一会,两人在宅子内吃过水煮蛋、干馍配酱菜粥之后,就整理好衣饰佩刀准备出门去了。
在宅院走道经过之时,还能看到好几间紧闭的屋门,里面传出阵阵闷响的呼噜声,都是心神俱疲了不短时日的同僚们,令人小生羡慕之情。
白景辉心中叹道,怎么他就让谢捕头给盯上了。
不过一想到范老前辈也在附近,那点稍许的烦闷也就都消散了。
白景辉跟着谢德栋两人穿官服上街,某些方面也代表官家脸面,走的是方正长步,摆的是挺胸抬首。
中州本就繁华,街市之中多见喧闹之景,鱼雁城也不是小城,市井之中,人流甚大,往来密切,鱼龙混杂,最为多事之地,但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穿过城里最大的果蔬市集,往东穿一条街,再往北走,就能看到一座酒楼。
说是一座,但实际上却是三楼相向相通,每楼三层,青砖绿瓦,飞檐挂角,交错相应,乃是城中酒楼之首。
往来之人不乏商贾之富、官宦人家、文人骚客、武林中人,亦有不少风流韵事流传而出。
此楼名为通来崇江楼,说是登上楼中最高处,连城外的江水都能瞧的到。
他们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崇江楼对街角往后数第三家的惠春客栈,俱是因为谢德栋抠门至极,像崇江楼一类的酒楼,花销自然不低,他定是不肯的。
就算是去附近的小客栈,几文的茶钱也要是白景辉付的。
“走,上去悄悄,此地视野极好,可兼顾南北往来之人。”谢德栋来到惠春客栈门前,望了望来往之人说道。
“是,谢捕头。”白景辉点了点头道。
“一壶茉莉花!”谢捕头驾轻就熟找了个临近大门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第一件事,就都是往那崇江楼看上两眼,毕竟虽然去不起,但是看看还是可以的。
不过此时算早,据日中都还有一段时间,那崇江楼门头虽大,但也没见几个进去的。
......
范仁昨日吃了个半饱,肚中无食,早睡早起。
那皮卷之上的标注处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应该就在一方地界,他也少不了多转悠转悠。
对于范仁来说,初到一地,自然要吃些美食,看些景色,登高而望远嘛,二者兼顾,那只有崇江楼了。
他坐在三楼窗边,自品一壶菊花茶,几块雪花糕,城中半数之景皆在眼底,闲适之间,又将《云梦杂谈》取出,继续翻看,耳边颇为清静自然。
两三页翻过之后,茶香微散,再提起茶壶一倒,已经仅剩一杯茶底。
招呼伙计加水的空当里,范仁向窗外四处扫视,只见远方街头处一锦衣公子与一宽面大汉正相谈大笑,声音甚是响亮。
一人一身贵气,一人一身豪气,连范仁也不禁多望两眼。
竟是也没想到,头次见到武功高深之人,还不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