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西门,南凉骑兵浩浩荡荡开来。有一句话叫做“人到一万,无边无沿。”三万南凉骑兵带着滚滚黄土而来,真的不好分辨具体有多少人。这也是陈国皇帝根本就搞不清自己的禁军是三十万,还是六万的原因,何况他还看到这些大兵就头疼。南凉骑兵没有在西门停留太久,留下了五千骑兵守在距离城门五里的地方,防止西门城中或者北城门有军队冲出来把他们撤退的路线断了。剩余南凉骑兵大张旗鼓的来到南城门前,在弓箭射程之外,以五百骑列一个方阵,列了足足五十个方阵。靠近城门的十个骑兵方阵像表演似的,一骑接着一骑绕到城门口,抛下一个圆形的东西,再慢悠悠的回归到己方方阵。
“那,那是人头”:南门城楼上一个眼尖的士兵惊呼。不错那是人头,带着血,滚动在黄土上,要不是还有头发,已经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了。南门的城楼上,禁军左指挥使韦文峰,右指挥使石阳和一些将军都在城楼上看着城门外的动静。他们心里明白这些不断堆积在城门口的人头应该就是余将军的五千禁军。一个魁梧的黑脸大汉,看着城墙下逐渐堆起的小山,手指紧紧抠着城垛上青色的城砖,竟然抠出了一道道血痕。这人就是先前在皇宫大殿上禀报军情的孙大力将军。他知道这些人头里,有他昔日的下属余将军,也有他亲手带出的许多兵,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如今都变得如此阴森恐怖。之前他没有勇气在殿前为他们力争援兵,愧疚产生的怒火就算是他久经沙场,心硬如铁,此时也无法遏制。“韦将军,给我一支人马,我下去和他们拼了。”:孙大力怒目圆睁,眼球上带着血丝,双手不住的颤抖。“不可,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城门。”:石阳冷冷地说。韦文峰看着城下,一声不吭,默认了石阳的话,虽然他此时也很气愤。
南凉骑兵的帅旗下,三个人端坐在马上,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自己士兵的表演,想象着对面城头上敌军的恐惧和愤怒。这三人是这次奇袭的统帅,各自统帅一万人,他们分别叫耶律研一,桑葵和多郎。他们都是南凉部落的贵族,南凉贵族非常重视家族的荣誉,而他们的荣誉就来自于勇敢杀敌,不惧战死杀场,能够战死杀场会给他们的家族带来无上的荣誉。耶律研一是这次出征的主帅,他是皇族,地位比另外两人高很多。
“桑葵,派一千骑兵去东门那边看一下。”:耶律研一命令。“好”桑葵答应一声,指派身后一个千人队长去东门侦察。“还用的着去吗?我看这些兔子早都跑回窝里躲着了,呵呵。”:多郎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一路他们过来除了碰到余将军那五千人外,在西门和南门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时,南凉骑兵在城门口的表演结束了,人头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耶律研一双腿一夹马腹,朝城门口慢慢行去,桑葵和多郎也催马跟在身后。来到城门下,耶律研一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人头堆成的小山丘,仰头对城门上大声喝道:“我乃南凉国征南统帅,皇族耶律研一,这些是我们南凉送给你们皇帝的新春礼物,城楼上还有敢说话的吗?”。韦文峰大声质问:“我是陈国禁军指挥使韦文峰,不知你们何故来犯?”“你不配和我谈,我要谈的事你也做不了主,叫你们的皇帝来和我谈。”耶律研一一拨马头傲慢离去。韦文峰没有办法,只能下了城楼,亲自回皇宫禀报。
桑葵派出来的千人队到了东京城城东,千夫长分出三队斥候,每队五十人分三个方向侦察,自己带着大部分人待在原地休息。在他看来城东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侦察也是多此一举。三队斥候先后返回,有一队人回报,东北方向的山下有座军营,军营外有千把来人的陈国军队。千夫长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骑兵朝百帐营驻扎的地方快速前进。
南凉骑兵在南门外列阵时,百帐山上的士兵就向山下传递了敌人到达的消息。易苗早已带着将士们在这里列阵等候了,二十台弩车分两排列在最前面。一千四百人,分成三个方阵在弩车后。其余的五台弩车和一百多人,易苗让朱珍带领去封锁北面的道路,并且吩咐朱珍,如果北面没有敌人,而且癸字营的人马朝北撤退的话,就把弩机掉过头来,等癸字营人马通过后,由他们狙击追击的敌人。朱珍奉命带人封锁了北面过来的道路,他在南北两个方向各派出了两名骑兵放风,哪边有情况,立刻就能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