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之所以死磕到底,作出此不智之举,主要是不耻他以势压人巧取豪夺的卑鄙手段。
自己得到蚁卵是冒了极大风险好不容易到手的,为此还折损了诸多灵器,换句话说,此是自己的机缘,别人纵是再眼馋也无用,这是修行界的基本共识。
他凭什么认为可以分取一杯羹,就凭他是什么破情报科执事,未免太将这个名头当回事了。
就是宗门掌教,也没有这般说法。
唐宁平素间与人相交总是以和为贵,甚少与人交恶,哪怕吃些小亏,也不甚在意。
但世间之事,有可以忍者,有万不能忍者。此若可忍,孰不可忍?
他在情报科这么多年,纵使算不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也至少是任劳任怨吧!对鲁星弦这个执事他自认为已经很尊重了,每次分派的任务都全力以赴,凭什么还给自己小鞋穿。
且不说之前鲁星弦驳回他筑基准备申请的那些烂事了,单就这一次,他绝不会妥协。
一旦退步,今后真把自己当软柿子随意捏揉了,今天蹦出一个蚁卵,明天跳出一个灵器。自己岂非永无宁日了。
既然撕破了脸,他干脆什么事都不理,情报站的事儿谁爱折腾谁折腾吧!看鲁星弦能将自己怎么样。
这几月以来,唐宁走遍了所有坊市以及地方家族的私人商铺,只找到紫炎石这一种材料。是在吴国南部一个家族商铺里买到的,属商铺掌柜私藏之物,当下以五千灵石的价格买了三斤。
另外三种材料连影子都没见着,他没了法子,既然商铺坊市寻不到,只好将目标转向修士个体。
而大量修士个体齐聚交易的地方就是竞卖会了,他多方打听网罗情报得知此地有一个竞卖会。
这竞卖会规格颇高,只有筑基期以上修士才能参加,具体是什么人组织的还不知晓,有传言是商会的人员私下组的局。
断脊山坊市每四年都有一次竞卖会,属于公开性质,所得收益尽归于商会。
而这种私下组局则是商会人员自发性的,收益全归自己。
这种竞卖会并非所有人都能参加,得先在各个秘点报备,得了其通行令牌,才能加入竞拍,就是唐宁方才所出手的金色牌子。
男子接过令牌,问知唐宁名讳,又掏出一个石牌给他,正反两面皆写着二四两个字号。
女子在石壁墙上一按,石壁轰然洞开,朝两侧移去,现出一个丈宽通道。
唐宁接过石牌走了进去,这通道约莫有百丈之长,走到尽头,又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矗立在侧,同样带着面罩。
唐宁将石牌给他看了一眼,那大汉二话不说,手中一翻,掏出一面赤红幡旗,朝其上一指。
幡旗射出一道红光击向地面,地面裂开一个大洞,里面现出一青石台阶。
唐宁沿着青石台阶向下走去,道路越走越宽,拐过一个弯后,来到一空旷的地下室宇间。其尽头又有两名男子守卫,两人带着头罩,皆是筑基后期修为。
他心下一凛,光是守卫修士就达到筑基后期之境,此间恐怕有金丹修士坐镇。他走向前,那两人也没多问什么,其中一人拿出棋幡一点,石壁开启。
里面是一个颇为气派的厅殿,长二十丈,宽十丈,尽头有一座高两丈的圆台,整座厅殿金碧辉煌。
碧绿的琉璃瓦幽光闪烁,金黄的宫灯五彩缭绕,白玉石柱上雕梁画栋,刻着盘龙飞凤栩栩如生。
厅殿内零零散散坐着二三十号人,皆带着面罩或斗笠,看不清真容。
唐宁走到一偏僻角落坐下,偏头望去,此刻厅内包括他在内共有二十四人,正合他号牌之数,皆是筑基修为的修士。
有几人已达到了筑基后期之境。
毋庸置疑,这些人中定然有玄门及魔宗修士,在这种第三方势力的主持之下,倒也能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
现在还不到竞卖会开始时间,众人都在等待中。
随着时间流逝,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来到这个厅殿内,寻位置落座,不相识的人之间基本上都会与别人保持一定距离,也有一些相识的,并排而坐的,也都默然不语,静静等着竞拍会开始。
约莫酉时左右,圆台背后石壁洞开,从中走出两人来,头上戴着马面牛头的面罩。
牛头男子开口道,声音苍老:“时辰已到,本次竞拍会开始,感谢各位道友的参与,本次依例,我们选在楚国汴京进行这次拍卖会,下一次,三年后,将在齐国桓京举行,届时望众道友能参与。”
马面男子接口道:“按惯例,我说明一下竞拍规则,以免首次参加我们竞拍会的道友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