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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话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平静,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实一样。
而陆瑶却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我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朝她伸出手去,再一次说道,“你把陆正歧的尸体还给我。”
“乔……乔夏,你……你怎么了?”陆瑶说着,伸出手企图摸我的额头。
我立马转过头去,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没事。”我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体就说明人还有活着的希望,是你们没有尽心尽力的去找,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我一把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乔乔,乔乔,你是这做什么?你的腿,你……”姚美芸拨开陆瑶的身体,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我连丈夫都没有了,我还要腿干什么?他都不要我了,我还要腿干什么?”我抬起头,大声的质问道。
“车子从环山公路滚下去的,还有什么人啊,去哪里给你找人啊,乔夏,你清醒一点吧,尸体都烧焦了。”陆瑶似乎看不下去了,冲我嚷嚷道。
“瑶瑶。”陆伯韬厉声道,“不许这么跟你大嫂说话。”
“爸爸,她……”陆瑶也很委屈。
“烧焦了,尸体都烧焦了。”我喃喃自语道,脑海中浮现的是陆正歧那张无比俊美的面孔,和修长笔直的身材,平时一丝不苟的穿戴打扮,可是因为一场车祸,现在竟然变的面目全非,我不能想象,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有被尘土泥泞掩埋的身躯,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抓的生疼。
“不会的,不会的。”我喃喃自语道。
“乔乔,芸姨知道你难过,可是……大家和你一样,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姚美芸说着说着,已经哽咽。
“他不要我了。”我抬起头,看着姚美芸,说道。
“他不要我了,对不对?”
“不……不是的……”
“是,他就是不想要我了,一定是我平时给他添的麻烦太多了,他厌烦了,这次他走之前,我还逼着他回来以后要孩子,他不想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情不要我啊……”
说着说着,我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我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浮动,一阵天旋地转以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一片迷雾之中,我又看到了陆正歧的身影,只不过这一次,他距离我近了一些,不再是背对着我。
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朝他奔跑过去,可是他依旧在不停的后退,始终和我隔着一段距离。
我跑到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时候,陆正歧也停了下来。
我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乔夏。”低沉浑厚的男声属于陆正歧。
我抬起头看向他,瞪大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好好照顾自己。”陆正歧说道。
“你不在,我不会照顾自己。”我委屈的说道。
“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比如现在,我要离开你了。”陆正歧的声音很冷,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陆正歧,你这个骗子。”我站直了身体,大声的骂道,“你走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会回来,回来跟我生孩子,你答应我的,还答应我说要好好爱护我一辈子的,你做不到,一样也没有做到,你做不到为什么还要说。”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对不起。”陆正歧的沉声说道。
我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近乎歇斯底里的说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去。”
我的话说完,换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如果,有一个人会代替我好好爱你的话,那么你可以去。”
陆正歧说完,转身走进了那团迷雾的深处,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我的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追了上去,可是等我走到陆正歧离开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他了。
“陆正歧,陆正歧……”我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
我挥舞着双手,想要拨开眼前的浓雾,可是却发现这根本是徒劳无功。
“陆正歧,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我嘶吼着,却又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
奔跑和叫喊都让我的身体更加的虚脱,最后我无力的蹲下身体,双手环在膝上,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别不要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心脏的地方绞痛的难受,好像有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
“乔夏,乔夏……”是谁在喊我的名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仔细听来,却不是陆正歧。
我感觉扼住我的那双手慢慢松开了力道,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原来不过是一场梦,和之前的梦境如此的熟悉,是不是早在我被送进医院的时候,陆正歧就遭遇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