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苏咬着唇眼神是止不住的紧张。
“不会吧殷九,你就拿着这个上去?”团子都惊讶地一跳一跳的。
殷九一脸无所谓:“小孩子打架,还需要拿剑吗?”
擂台上的少年倒是模样俊秀,大概是连胜好多场,眉眼处挡不住的骄傲和意气风发:“还有人要来吗?”
“我。”
衣间荼霜素雪,乌发散漫。
殷九并不常来弟子试炼场,识得她的人也不多,但台上的少年微愣一下:“连、连若师姐?”
她极为敷衍地点头:“开始吧。”
那名弟子瞧见她并没有拿剑,只捏着一根柳条。犹豫着问道:“师姐不用剑吗?若只是过招式的话,那我也不用本命剑器好了。”
“不。你拿剑就好,反正都是随意打打。”
殷九这样的话自然引得大家目露不满,上了擂台还说随便打打,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尽管她是剑尊言濯阁下的弟子,也犯不着连剑都不用只随意折根树枝上来挑衅吧。
对面的弟子脸色自然也不太好:“还请师姐尊重对手。”
你都敢放话说我的剑式是小孩子打闹过家家,还想让我尊重你?
殷九眼睛都懒得抬,柳条一甩,肉眼难瞧的气流猛地朝他窜来。他瞳孔一缩,急忙用剑挡住,没想到看似小小的气力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逼得他连着后退好几步。
台下一片静默。一般首招即见分晓,更何况殷九连灵力也没用。
那名少年神色这才凝重起来,不再管拿不拿剑的事,而是聚精会神起来,提剑向她刺去。
殷九就像是闲散走路样轻易躲了过去,然后趁着他收力前一瞬,柳条像长了眼睛般迅速地抽打在了他的右臂上。从旁人看来只是轻微地被柳条拍了一下,但对于当事人可完全不一样。
他只觉得右臂一震,酸麻痛楚百般尽数,险些有点握不住手里的剑器,气流从臂膀蔓延。
身体踉跄一下。
柳条柔软,剑器锋利。若是利用剑刃抓住时机将柳枝割裂——
殷九仿佛看穿他的想法,任剑器如何想捕捉柳枝,在殷九手下的普通的柳条仿佛化为了一条极为灵活的小蛇,到处躲藏,根本无法击中。
并且由于他在不停去找寻对方的武器,就很容易被殷九牵着鼻子走,柳条攻击出其不意,他只能被迫拿剑抵御。
偏偏殷九一丁点灵力都不用,他这边已经用着深蓝的防御剑罩了。更为古怪的是,枝条轻而易举地就穿进了防护,专门挑着关节抽,每挨一下就蔓延全身酸痛不已,让他差点栽倒。
一直被这么被动挨打是只兔子也会咬人了,少年严肃抿唇。下一秒强行突围,剑气莹蓝灼光直逼殷九咽喉。
手里的柳条忽就猛直飞起,“叮”一声硬生生拦截下这剑,强行扭转他的方向!
大家只瞧见远处迸发一阵蓝光炸开。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柳条再次柔软异常缠上锋利的剑器,如同捕猎般死死地绕着,任他如何拔也拔不出来!
殷九轻轻往回一收,他被迫脱力,手中的剑从半空掉落。
“咣当”一声。
而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殷九并没有收手,反而以柳当剑,开始练起来沧琅的剑招。
不对!
他急急地侧身一躲,剑路来势凶猛招式步步紧逼,和沧琅有些区别。
“唰”一声,一缕发丝晃悠悠地从空中落在地上。少年心底重重一颤,他刚刚慢了一步,而殷九明显也故意慢了一步。
不然落的不是头发,而是飞溅的血。
虽然看起来像是每日练习的剑招,但到了殷九手里,仿佛融入了全然不同的剑意和领悟。不仅凌厉得让人难以招架,还有明暗交错的虚实招式,让人眼花缭乱无法分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稍不留神就陷入慌乱。
而战斗中,一旦心乱了,基本就废了。
那位弟子深吸口气,在殷九下一招前,半跪抱拳:“沧琅弟子柏嘉认输,还请师姐手下留情。”
细细的枝叶停在他的额前。
殷九手一撤,任柳条摔在地上:“还觉得剑招是孩童打闹吗?”
柏嘉眸中闪过迷茫:“师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虽是说了这是乱改沧琅剑招,但未曾这样形容啊……没想到师姐竟将剑式发挥得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也不为过。之前确实是我妄言,请师姐原谅。”
殷苏苏不过在台下提心吊胆着看,看到好容易结束了,就异常急切地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