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泼皮早已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真的对自己行为的悔过。
半城的百姓都纷纷围了过来。
“各位,这两个泼皮,或者说这守城士兵,平常有没有轻薄过大家?”
人群中,颤颤巍巍地有几个女性举起了手。
“我知道,西商是最重男轻女的国家,这里的女性没什么地位。但是,人有何不同?西商的女性干的农活不比男性少,做的生意也不比男性少,平日里地位不如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受到此等顽劣之徒的屈辱而隐忍不言?”
“我是江湖中人,遇到这种事躲开也就罢了,如今我出手并非为我自己出气,是在为各位姐姐阿姨们讨回公道,让这几个刁顽之徒日后不敢胡作非为。倘若再敢做此不齿之事……”
徐潇潇最后一指点向了厚厚的城墙,那墙上瞬间炸出一个大坑,砖块纷纷跌落。万幸这城墙够厚,没有坍塌。
那几个被逼到墙角的守城士兵赶忙一边向围观的百姓磕头,一边向徐潇潇求饶。
徐潇潇没有等围观人们的欢呼或是感谢,径自走出了人群,放松了衣袖,从魏凛的手中接过那件深青色披肩重新穿上,将紧束的头发稍稍放松了些,从荷包中取出玉簪重新带上。
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就消失在尘埃中,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一样。她的眸子又充满了亲切客人的目光,招呼着魏凛去附近的酒楼吃饭,仿佛身后道谢的百姓与被惩戒的士兵与她毫无关系。
魏凛有些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徐潇潇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后魏凛的所有举动都在一种较为懵的状态下进行。直到他们到酒馆中坐下来,徐潇潇点好了六个菜,玩笑般地以茶代酒,要与魏凛庆祝战胜白衣者时,魏凛才缓过神来。
他喝下了一盏茶,脑子里满是徐潇潇一根手指逼退数十个士兵的场景。
“一指渡半湖?”魏凛有些痴痴地说道。在他眼中,徐潇潇的形象高大了起来,但瞬间又有些害怕——玩意哪天自己惹徐潇潇不高兴了,直接把真气输入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也会向那枪与城墙一样,被炸成碎片?
“你放心,你现在经脉没养好,真气注入不进去。”徐潇潇开玩笑般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了魏凛碗中。
“你刚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徐潇潇自己喝了一盏茶,夹了一筷子菜叶放入自己嘴中,嚼完咽下去后,反问道:“你还记得,在慧眼寺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吗?”
“大家都是人,不应该有那些条条框框规制性别的差异,在朝堂或是江湖上,不会有人因为性别手下留情。”魏凛边点头边复述了出来:“我觉得说的很好。”
“我个人凭借实力能够维护自己,但是芸芸众生呢?她们的权利谁能去保障?所有人都看不起女人,不仅做了相同的事,没有相同的待遇,而且在西商,女性被欺辱了甚至都没有办法得到保护。这就是我今天一定要出手的原因。”
“你做的很对,可这终究不是办法。”
“我知道不是办法,但我能帮助多少是多少,这是我的做人的目标,不是吗?”徐潇潇见魏凛支持自己,微微一笑对魏凛说道。
她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像魏凛这么想的男人不多了。
似乎所有的男人都认为女人生来就是低一等的,可真是一件怪事。
徐潇潇吃了一口菜,闭着眼想到:以魏凛成长经历来看,他也绝不会被这种男尊女卑的观念污染。他还在襁褓之中时,收养他的王夫人,是女性;他在竹林中成长时,给他做衣服做饭的,是魏婉春,是女性;陪他玩耍教他生存技能的人,是魏白秋,同样也是女性;他出林后,与他结伴通行的人,是我。
徐潇潇睁开眼看着魏凛,对他莞尔一笑。魏凛的眼睛也变得澄澈,有些羞涩地底下了头:
“刚刚你做的实在是太帅了,我看呆了,感觉有点不真实,并不是说反对你所做的事。”魏凛见徐潇潇看着他,赶忙解释道。
是啊,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过至少,我们俩是真实的。
“快吃饭吧……”
二人正在吃着饭,有一队士兵走上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