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汉子拉动枪栓将子弹顶上,缓缓抠动扳机,又一名曰军被爆头,脑浆四迸如雾。那汉子泠静得不象活人,脑浆迸射,在他眼中直如儿童戏耍时口中喷出的水雾,他悄无声响,幽灵般转换阵地。日军举枪还击,“啾啾”两发子弹打在他原来藏身之地。
日军渐渐反应过来,卧在地上举枪打碎车灯,但爆炸引起的火光忽明忽暗,他们的身形依然明显如旧。
黑暗里又是一枪射来,一名日军抱腿倒地,其余人迅速掩进暗影。地上,那受伤日军不住挣扎惨嚎,忽的又一枪打中他肩头,那日军失血过多,叫声越来越小,低声用日语向战友哀求:“救我!救救我!”却没人敢拖他回去。
也不知这名日本士兵在屠杀中国人时,有没有关注过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们的哀告。
那蒙面汉子须眯了双眼:“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侯。”他一枪又打在那日军另一侧肩上,那日军己经叫不出声了,脸色惨白,身体不住抽搐。
果然,一名日军再忍不住,从阴影里冲出来抢救战友。那蒙面汉子嘴角浮出一丝残酷笑意,果断击发。“吧”,那名日军刚拉起战友胳膊便一头栽倒。
又有两名日军相继冲出来,无一例外倒在蒙面汉子精准狙击之下,死者悄无声息,伤者惨叫嘶嚎。
听着战友放声惨叫,黑暗里,一名曰军心中升起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泪流满面,一把扯下军帽捂到脸上,他都被打哭了,在心中咒骂对手:“真是个畜生啊!”他觉得对手是在践踏身为人类,最基本最尊贵的一些情感。他忽然之间,居然就把自已当作人类看待了,谴责敌人的不道德。
回应他心理的是一发子弹,他摘帽动作太大了。子弹飞来,头上血雾喷起。
那蒙面汉子计算子弹数,悄然退走,暗夜里飘忽如鬼魅。
剩下近二十名曰军不知道敌人己走,躲在藏身处不敢有丝毫动作,任由受伤战友惨叫挣扎,再没有人敢去救援。有人尿急,憋不住了,只能放松括约肌,任由尿水慢慢将军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淋透。那尿湿处渐渐冰凉,一如众日军的心情。
要是在以前,遇到这种无奈战局,日军一般会用炮火覆盖,将敌人逼出或炸死。但现在这两队士兵半夜紧急出动,只带了三八盖这轻武器,又哪来的火炮?
那蒙面人单凭一人一枪硬生生压住了曰军两个班。
天色渐渐亮起,东方白如鱼肚。众日军感觉危险慢慢消散,从藏身处一个个爬出来,敌人果然已经走了。这时,受伤战友早已失血过多而死,众人惊魂甫定,面面相觑:“从哪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精绝而又冷血的枪手?”
“哗”,一盆水兜头浇到陆正清身上,樱雾药性虽烈,解治起来却就是这么简单,与中国绿林汉子们常用的蒙汗药并无不同。
陆正清被冷水一激便醒了,他并不睁眼。身体侧躺着,左肩后脊两处刀口被冷水溅入,丝丝抽痛,身上却没被束缚,陆正清心中便有些疑惑了,难道不是落在曰本人手里?
他听得有人慢慢住身前走近,并不轻举妄动,待那人又走近两步,忽的一长身探臂勾住他颈脖扯了过来。陆正清放眼四望,自己似乎是在一处农舍中,所擒之人是个四眼田鸡,长相颇见斯文。陆正清喝问:“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乓一声,门被踢开,七长八短冲进几条汉子来,纷纷举枪指向陆正清,叫骂:“你娘的,快把吴军医放开!”那吴军医缩着脖子叫痛:“快松快松。我是名医生,正在救你?”
“就这样救?”陆正清指指全身水迹,将背转靠在墙上,把那吴军医又往怀里扯了扯,将自己正面遮住大半,打定主意便要拼死一搏。
忽然,门口一暗,一个高大的蒙面汉子走进来,叫一声:“都住手。”冲着陆正清道:“哥!你把吴军医放开。没事,他们是抗日义勇军,是自己人。”
陆正清听他声音,看他身形很觉得亲近熟悉,却不敢多想,疑疑惑惑问:“你,你,你是哪个。”
那人把头上布巾慢慢取下。
这一刹,陆正清禁不住热泪盈眶,眼前之人被利器削去了左颊,右半片脸颊却亲切如故。
那人可不正是张柱儿吗?他脸部重创,丑恶如鬼,带面巾只为不吓着旁人。
张柱儿亦流下男儿热泪,上前抱住陆正清,哽咽:“都死了,都死啦!就剩咱兄弟俩还活着,活下去为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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