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顺势一翻一带,癸水次郎一个踉跄直扑出去,青石板街道迎面撞到,急中生智之下,双手力撑,肩肘部骨骼喀喀直响,在鼻尖撞到路面之前,终于定住身形,掌心一阵剧痛,已被粗砺的石板路面擦得皮破血流。
冯清华没感觉到从咽喉处传来裂骨的剧痛,睁开双眼看到斜挡在身前的那人,忽然之间羞愧万分:“师兄,我给陆家拳馆丢人啦!”
那人身材健硕面容方正英挺,正是陆门次子陆正清。他微笑道“不,你做得很好。不过,那师兄的称呼免了,就叫声陆兄吧!”
冯清华可是被逐出陆家拳馆禁用陆氏内家拳的。
陆正清接着说“其实,在这种生死关头,你完全可以使出我们陆家教你的功夫。陆家并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老古董,我爹他老人家知道你用陆家拳术打的是日本人,心里头只会高兴!”
这时宫本鼋抢上前来与癸水次郎并肩一站。日本人也蛮知道变通的,明知道能占上风那就装大方,对手来了强援,那就不惜群殴,两个打一个吧!
说到底,真正的懂得变通并不是什么坏事。
陆正清并不理他们,先将冯清华交给二妮,由她扶进周记汤铺坐下。冯清华神经极其大条,一天里两次险死还生却仍有心情同二妮嘻笑,气得二妮直拿手指头掐他,冯清华一面叫痛一面笑“二妮,到哥身边坐着,肩膀借哥靠靠,哥累啊!”
那老幺只是被打晕,倒没受什么重伤,恰恰醒转,揉着颈子埋怨“哥!你这叫见色忘义啊!没见众位哥哥还都躺地上吗?”铁拳会众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些伤,不过仗着身强体健倒也扛得住,这时缓缓坐直,纷纷应和“是啊是啊。”
冯清华一翻眼,起身就要踢“都还躺着去,别耽误哥的正事儿。二妮,是吧?”这一刻,冯清华声音如同蜜里调油一般甜腻,那张满是崎岖胡渣子的脸上,笑颜如花宛若少女。
众兄弟胃部一阵悸动,齐声呕吐。
陆正清也不回头,道:“冯兄弟,你替我数到十,十声一过,这两个曰本人要是还能站着,便算我输了。”
这时侯街道上人渐渐多起来,议论纷纷“小日本刚才说三分钟,这会子陆正清让数十声,两下里这是较上劲了。”癸水次郎怒声道:“你把手里东西先放下。”陆正清左手里提着的是中药包。
原来陆永年与荒木真雄比武时也受了些轻伤,本来并无大碍,但这新伤却牵动了旧疮,因此老爷子这几日身子不太好,不住咳嗽,陆正清一大早出来为父亲买药,才会遇上这么一件事情。
陆正清朗声道:“不要耽误功夫。我这还急着回去煎药!”
宫本鼋与癸水次郎怒极,并肩攻上,陆正清以快打慢只用一只右拳迎击,他拳到中路却左右虚幌一分为二同时与宫本癸水对了一拳。宫本癸水两人拳锋如同击中铁板,疼痛如裂,还末及叫出声来,陆正清却己抢到,一脚撑开宫本鼋,右手一张化拳为掌便按住癸水次郎耳门运力一推,癸水次郎脚下连绊,斜斜的撞出去摔在地上。
陆正清这是手下留情了,这一招是双风贯耳的变势,他若是改按为拍,就依他的功力,癸水次郎的脑浆早己成糊状了。
宫本鼋被一脚撑开,踉跄倒退,刚站直身子,一只拳头己递到鼻前,却不击落。
陆正清正微笑望着他,笑问:“你待怎的?”
宫本鼋仓惶后退,那拳头蓦的一收,陆正清脚下一扫,宫本鼋脑子急转,心里祷告“天照大神原谅我吧!”顺着这一扫之势便躺下了。
不得不说,这日本人比中国人更会审时度势!
陆正清作势欲踢,却又将足尖收回,问道:“清华,数到几了?”
这时冯清华伸手要去抓二妮的小手,却被一巴掌给拍了回去,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他才数到九。
陆正清将右手食指树起,左右轻轻摆动,他虽未说话,但言下蔑视之意显而易见“日本人,不行。”
这是以牙还牙!
疏疏落落的掌声里,李裁缝快步跑进汤铺,拉了二妮就走,冯清华欲言又止。
回到自家小院,李裁缝冲着闺女吼“你跟那个小痞子粘粘乎乎的,这是要干什么呀?”二妮坚声道“我要嫁给他。他是条真正的汉子。”
啪的脆响,李裁缝一记耳光抽在女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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