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温,她的手却很凉。以前只要能握住他的手,她就会激动很久,现在握住他的手,她依然会心跳加速,却再也不会有任何遐想,只有复杂。
三月份,萧潇不堪照曝光,那是婚姻里的一道劫,几乎所有人都笃定他们会在婚姻里走至穷途末路,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一如往日。不,是比往日还要深厚。
那可是傅寒声,他能对一个女子包容至此,若不是毫不重视,就必定是爱到了极点。
江安琪知道,是后者,一定是后者。
人要有自知之明,而女人青春有限,她总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一番,和贺连擎在一起一开始
是为了后半生考虑,但后来又怎能说没有丝毫感情呢?这样的感情或许永远也不及她对傅寒声的那份心动,但有情却是不变的事实。
江安琪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傅寒声已松开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贺连擎:“今天来的匆忙,也没给江小姐准备礼物,刚才贺董不是让内子弹琴助兴吗?贺董既然开了口,总不好拂了贺董的面,这样吧,我弹琴虽不如内子,但勉强合奏一曲还是可以的。”
一语出,满室哗然,包括贺连擎在内,也傻了眼。
这是一记很好的回马枪,不仅杀得贺连擎措手不及,更是杀得他挑不出毛病来,萧潇更是哑然,结婚快一年,她还不曾知道傅寒声会弹琴。
骗人的吧!
不是骗人,傅寒声握住萧潇的手,握住妻子手指的那一刻,傅寒声嘴角笑意加深,小女人今天是罕见的听话,不挣也不恼,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走,任由他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摩挲着她的手。
这人......
在傅寒声看来,他妻子的那双手是细腻的象牙白,跟时下女孩子不同,她从不涂指甲油,指甲圆润,是最自然的淡粉色,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白金婚戒,美得灵秀。
再说萧潇稀里糊涂的被傅寒声带到了钢琴边,却不见他松开她的手,终是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只看到男子伫立面前,穿着简单却昂贵的黑色衬衫,黑发修剪利落,在那张英俊冷静的脸庞上,溢满了浓浓地情。
萧潇想不到,就连贺连擎、江安琪,以及满室宾客也都想不到,傅寒声竟拉着萧潇的手送到唇边,低头间薄薄地唇已落在了萧潇无名指上的婚戒上。
没有话语,亦没有眼神交流,但他平淡的小动作却让萧潇刚刚有些起伏的呼吸再一次归于平静。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天上台弹琴的那个人,不管是她,还是傅寒声,都会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但两人同台就不一样了,哪怕傅寒声什么也不弹,只是上台做做样子,也足以在不动声色间将贺连擎打击的颜面尽无。
是真的颜面尽无。
钢琴前,傅寒声也不知道跟萧潇说了什么话,萧潇在意味不明的看了傅寒声一眼之后,似是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始了和丈夫的四手联弹。
千万不要以为是很出名的钢琴曲,其实那只是一首再简单不过的《生日快乐》,很简单的曲谱,在场宾客初听,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笑,起初是因为曲谱简单,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会弹,但他们后来不笑了,因为那首《生日快乐》一直在改变着弹奏节奏,萧潇快,傅寒声弹的也很快;萧潇慢,傅寒声弹的也很慢,似是一场追逐游戏,曲风调皮明快,不仅感染了众人,也逗笑了萧潇。
“笑了?”傅寒声笑意融融的看着妻子。
萧潇手指慢了,笑容收敛了,后来琴音止了,耳边似是隐隐传来了傅寒声的语调声:“我今天如果不来,这琴你是弹,还是不弹?”
萧潇轻声叹:“没有如果,因为你来了。”
“对,我来了。”他在妻子的话语里听出了妥协,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时,这一次她没有再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