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对,感受到了众人沉甸的目光,张友有些明白大兄为何发誓要将众人带离故土了。
只是不等张友开口,一声嗤笑声响起。
“嘻嘻,张友,莫要装了,你那大兄是不是领了赏钱抛下我等了!?”
张友虽看不真切,但听声音也能知道,嗤笑之人正是一直与他作对的张牛,白日里的委屈与焦急顿时化作怒火。
“张牛你个鸟人,有甚的脸面怀疑我大兄,不是我大兄,你早就死在新乡了!”
其他人见张友动了真怒,脸色却是有些希冀,看热闹般地又看向了张牛,甚至盼望着二人干上一架,或许能让这绝望的时日过得快些。
一边的张牛对张友的发怒视而不见,环顾四周,带着蛊惑的语气说道:“我之前可是听到,那个大盗王成的脑袋足足有十两金,我要是张策,得了赏钱肯定一走了之,自去逍遥快活了啊!”
十两金!!!
咋舌的金钱,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嗡嗡之声,如同耳旁多了一堆飞蝇。
听得有人辱没张策名声,张友目眦欲裂,冲上前去伸手要打张牛。
众人见状,嘴上说着拉架的话,人却急忙闪到了一旁。
“砰”
张友气势虽凶,奈何张牛本就体型高大,而且以逸待劳,不等张友上前,一脚便将张友蹬翻在地。
这一脚有意而出,势大力沉,直蹬的张友双眼发黑,跪倒在地,疼得冷气直喘。
往地上啐了一口,张牛站起身子,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张策是你大兄,轮得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
说罢凶狠的目光四处环视,众人皆是低头不语。
张牛十分满意,咧嘴笑道:“张策不义在先,其弟张友作威作福在后,怪不得我等,从今往后,大家听我号令,今日我已经问过,港口有许多劳工的活计,小心一点,养活我等不在话下。”
听闻张牛三言两语就要坐实张策的不义之名,张友心中愤怒,却疼得直不起身子,憋的眼泪都落将下来。
如此过了许久,张友终于缓过劲来,站起身子,看了看躺在草席上的张牛,又看了看与自己相熟的几个乡人。
看到那几个乡人纷纷避开目光,张友瞬间有些意兴阑珊,在众人的各种眼光中,推门而出。
一路上,张友失魂落魄,顺着道路一路走下去,不多时,又来到了县衙门口。
张友看到熟悉的牌匾时,心中突然明白过来,大兄还等着他去相救,自己何苦与那些腌臜人计较。
想通此节,张友顿时心胸开朗了不少,在不远处的桥洞下寻到了一方草席,便住了下来。
一夜过去,被冻醒的张友搓了搓双臂,拘了捧河水洗漱一番,便去了县衙门口,脑中思索着该如何才能相救张策。
“大兄吩咐我若有不测,便去寻陆游与陆青舟,哎,只是去哪里寻却不曾告诉我啊!”
张友自言自语着,思来想去也只是把头发抓得更乱。
这也不怪他,以前都是听张策吩咐,如今独自一人,最终只能想到用钱贿赂一途了。
恰好县衙转角不远处有一片食肆,张友一个个询问过来,终于选了个活计。
挑水,劈柴,洗碗,烧火各种活都要干,店家管一餐饭食,一日有两个铜钱。
酬劳不是所有店里最高的,但这家店出去几步便能看到县衙大门,张友生怕自家大兄出来寻不到自己,宁可多辛苦些,也要选在这里。
他想好了,自己每天攒两枚铜钱,等攒够十枚,便去试一试。
若是不行,就攒二十枚,三十枚,总有能行的一天。
若是大兄出了不测,他就要把大兄的尸首抢过来带回新乡,然后再回来报仇。
若是自己报不了仇,能与大兄死在一起,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