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未做理会,走了几步,便转念一想,问道:“我该往哪个方向?”
“前面。”
果然,他不是幻听。他低头瞥着重新挂回腰间的短剑,眼神微迷,将它取下拿在眼前端详着,轻问道:“是你在和我说话么?”
心中有些小小期待和惊慌,他想这灵剑不会灵到这番地步吧。
灵剑乖乖待在剑鞘里,并未回应他。昌焱轻叹口气,有些失落,这灵剑威力虽大,却喜怒无常,高兴时劈山如斩草,反之则在剑鞘里岿然不动,犹如死物。
他失落之余骤然回忆起什么,便抬头大喊:“昌书原,是不是你?”
他等待好些工夫,林中依然静谧没有声响。
“难道不是他?”昌焱想着却还是佯装威胁喊道:“若被我知道真的是你,我定会在二姐面前告你一状!”
果然这话真把那在暗处的人逼了出来,“别别别,小公子。我这就出来,你别告状。”
那个名叫昌书原的人从林内阴暗处走了出来,并将贴在身上用以隐蔽的树叶拍打下来。昌焱一笑,对自己威逼的成果很满意。
昌书原是自己的侍从,父亲是圣宗四大长老之一的昌仲黎,从小习得了一身好本领,桀骜不驯,却独独钟情于自己的二姐昌林,每日鞍前马后讨她欢心。
昌焱捏着他这个软肋屡试不爽,每回昌书原都似打了败仗,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而还有一层原因是昌焱少主的身份,昌书原面对这个未来的城主,也不敢轻易怠慢。
昌焱之上还有二姐一兄,大姐昌漓长他十岁,雷厉风行颇有名门风范,而能力越大脾气越大,吵架不输,打架也不怕。
二姐昌林是圣城一等一的美女,却也不是个省事的,好赌却赌品不好,爱出老千技术却不行,每回被抓了个正着让大姐出面收拾烂摊子。
老三昌垚便是昌氏最完美的传承,生得俊美,作风潇洒,师从剑宗宗主童天卓,耍得一手好剑。
而他作为最小的儿子为何能被封为少主并集万千宠爱为一身,据说是因他年少体弱病痛缠身,每日脖上挂个药包吊着半口气,不知哪天就两眼一闭往坟里冲,为了给他冲喜,身为母亲的城主才立他为少主。
而母亲同时又是圣宗的宗主,昌焱自然而然的也获得了圣宗少主这个身份。
正因如此,放肆惯了的他断然拒绝让昌书原随行,想着既然家里应允他出去闯荡,就应凡事亲为不再受束缚和保护。可依他母亲的强势,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所以要论能尾随他的人,只有昌书原。
“你不要跟着我。”昌焱直接说道,却是命令的语气。
“可是...宗主不放心你...”昌书原为难道,他也不想应承这份差事,就因知道昌焱总拿昌林来压他,但上头有令,他也只能奉命行事。
“若你之前一直跟着我,那便知晓这把灵剑的威力,你方才没瞧见我威风至极的模样么?”昌焱举着那把剑,言语中无一不透露出他的洋洋自得。
“但是...若你出了闪失,我的小命可就交待了。”昌书原面色难看,进退两难。
“那我不管,母亲的命令我不便违抗,我只知道我在二姐面前应该说些什么言语。”昌焱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扬,并未放狠话却早已透露了威胁。
昌书原轻叹一声,耷拉着头,终于妥协道:“好,那我撤退。”
“路上当心。”昌焱在得意之际仍不忘提醒着他。
他终于浑身舒畅行步如风,只想尽快走出这片阴森森的树林,却全然不知暗处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正盯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