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暴毙,却留下一条祖训,告诉后世子孙,不论何人,只要见到盘龙棍现便如他亲临一般!”
“看来你也想起了当年的太祖遗训,那么……”
“可愿遵守?”
一股强大的威压顺着煌煌之声传向皇帝,他感觉那无形无质的声音竟将他压的连头都无法抬起,于是心中不禁一阵暗淡,接下来恭敬叩道:“后世子孙赵构谨遵太祖遗训……”
等他在抬起头时,只是感觉仿佛有一道影子飘忽间一掠而过。
……
皇帝站在御书房门前,外面大雪照的他眼前亮如白昼。
他一只手里握着半截盘龙棍,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依旧还是那两个名字,但此刻,原本他在赵璩名字下画上的一个勾竟又多了一笔。
只是因为多了这一笔,赵璩的名字就从被选中变成了被划去,这变化不可谓不大,小到决一人前程,大到影响整个大宋几十年。
他直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突然出现在这森严的禁宫之内,更是未曾惊动外面一兵一卒,显然那人武功高绝,可武功高绝之人又怎会带着半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太祖兵器来影响他赵氏家族的传承?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那个瘦弱的少年赵瑗?
还是一向身居世外的四大门派已经打算下山来影响着天下的格局了?
一切都变成了玄之又玄的秘密,作为帝王,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把今夜所遇之事告诉任何人,但
每当他抓着那半截盘龙棍的时候,都会清晰的记得自己已经答应过遵照太祖遗训。
那个夜晚,到御膳房去拿煨好的燕窝粥的萨公公却一直都未曾出现,就连第二天找遍了皇宫都未找到他的人影。
直到三天之后的那个午后,一名前去冷宫打扫庭院的老宫女才发现了总管太监萨公公,而那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萨公公被吊在冷宫幽兰殿院里的那棵大树下,死时面色平静,好像并没有任何挣扎。
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未曾合上,目光里好像还带着无法言说的震惊。
不久后,皇帝下旨,不但接触赵瑗封禁,更进封为普安郡王,加检校少保,任常德节度使。
……
一辆马车,并不华丽,但看起来就很温馨。
“小姐,咱真的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不回临安了吗?”说话的声音很快,也很清脆,就像是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
“嗯……不回来了……”女子的声音更成熟,也更温婉。
“那我们……要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离开这里就很好……”
马车外,一个小和尚踏着雪奔跑着,竟是在追逐着一个不大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短短的小脚在雪中跋涉显得有些吃力,但她显然很兴奋,一刻不停的跑着,若不是小和尚刻意放慢速度,恐怕早就追到她了。
马车里说话的是阮红玉和小蝶主仆,在雪地里玩耍的自然就是杀生和小来。
一个男子曲腿坐在远处的一处雪梁上,那把锈蚀了的铁剑就插在他面前,他望着远处的苍穹,一时间出了神。
“老叶,老叶,你快来救我啊……”小来求救的声音传来。
叶知秋自然听得出那是那是小来的声音,也并不是遇到危险是求救的样子,只是在“游戏”当中需要有一个人帮她罢了。
他只是笑笑,站起身来,把剑从雪中拔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那辆马车,眼底瞬间充满暖意。
虽然阮红玉还只是把他当成小来的父亲,但只要能跟在她后面,哪怕是浪迹天涯他也甘之如饴,何况他相信那个美丽又温婉的女子绝不是一块冷透了的冰。
他抬头一笑,迈着步子走向小来正和杀生打闹的地方,踏着皑皑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叶知秋走到了杀生和小来面前,拍了拍小来头上被杀生打来的雪球留下的残雪,小来见“靠山”到了,忙不迭的从地上团起一团雪来,奋力扔向杀生。
也许是看到父女站在一起勾起了心事,杀生竟没有躲开小来扔来的雪团,打在他光溜溜的头上,洒落一地。
小来见他躲都没躲,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这种失落就变成了一种善良的怜悯,因为小小年纪的她最能感觉到别人心里的变化。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躲,要不然我也不躲,让你打我一次……”
杀生挠了挠脑袋,对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游戏没了兴致,苦着脸说道:“我有点想洛北了!”
叶知秋看了看杀生,然后侧目向远方望去,面带微笑道:“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只要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不管天涯多远,我们总会有再相遇的那一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