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几名宫女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差点撞倒正要入宫的萨公公。
“萨……萨公公……”
宫女吓的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陛下可有吃些?”萨公公问道。
为首稍微胆子大些的宫女微微抬起头,眼睛瞄着萨公公脸上的“阴晴圆缺”,小心的说道:“陛下未食一口,只是不住的咳嗽……”
萨公公面色有些阴沉的望向宫殿之内,然后沉声道:“这里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讲起,如若有所走漏,你们知道下场如何!”
几名宫女闻言都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哪里敢有半个“不”字。
直到她们再抬起头时,萨公公已然进了大殿,脚步竟轻的她们几个人都未曾发觉。
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平常有不少在内外伺候的宫女太监,但这些天皇上身染重病,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地方。
自古以来,皇上病重都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满朝文武自然极为关心,更是想方设法打探消息,不只是为皇上身体担忧,有可能会考虑的更为深远,毕竟一朝天子身系天下,更身系无数人的前程命运。
打探消息的形式各种各样,有些甚至渗透到宫中,而这也正是皇宫里的大忌,试想皇上坐拥天
下,可就在自己安睡之地便能把一举一动传到外面去,这是何等恐怖之事,故而常常对这样的事绝不容情。
可即便如此,很多人还是无法抵御来自外面的威逼利诱,为此,身为一朝天子也只能把无关紧要的宫人屏退,若非入药等事,只把自己留在寝宫当中,可谓“孤家寡人”也不为过。
萨公公望着最里面那张龙床,幔帐把整个床都挡住了,只有几声咳嗽声从里面传来时,才能确定陛下还在。
“陛下……”他把声音压的很轻,是希望让皇上听到自己的声音,又绝不能吓到。
“嗯……”
“你回来了!”
皇上的声音低沉、有气无力,但萨公公一听就知道绝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秦相可有接旨?”
萨公公躬身道:“已接下旨意,想必以秦相之明,自然不会为了小儿女之情而做下抗旨不尊的事情,现在相府上下也在筹备小姐大婚之事!”
“他倒是个明白人,听说他也一直在派人查找金使的下落,朕也很想知道你这老贼到底把人藏到了哪里?竟让他都找不到……”
萨公公双手伸进宽大的袍袖当中,低着头卑微至极,说道:“陛下当日说要把他藏好,老奴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地方才能瞒过朝中各个势力的眼线,那就是大理寺天牢当中……”
皇上恍然大悟,激动的又接连咳嗽了几声,拍了拍床道:“好啊,可真是人老而奸猾,你藏人的地方连朕都想不到……”
“不过……齐麟一向谨慎,你又是如何能不被他发觉的呢?”皇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萨公公笑道:“齐大人谨慎自然不必多说,但是有些事他也是明白的,老奴只是让人那一两件东西到大理寺,他自然就不会多问!”
“好啊,朕让你去办事,你便要反过来咬朕一口,早晚朕定要让人拔了你的舌头才是……”皇上有意吓他说道。
萨公公自然明白皇上如此说也只是吓吓自己而已,也不在意,而是说道:“陛下,现在人已安排妥当,您可是要亲自见见?”
皇上在幔帐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时机未到……只希望他们都能体会朕的苦心啊!”
说完,皇上沉思了许久。
“你觉得朕该把这皇储之位寄托在谁的身上?”
萨公公闻言不禁大惊,立即跪倒在地上,拜道:“陛下,您身体康健,又何必急于为此事挂怀啊?老奴……老奴又岂敢妄议朝政……”
皇上摇了摇头,说道:“朕如此问你的确算是难为你了,此次卧床虽无大碍,但朕也的确深感精神愈发不济,心中感怀颇多,璩儿一直在朕身边长大,深得朕与皇后喜欢,加上如今秦、汪两家就要联姻,大事可定,只是近日朕睡梦之中依稀间梦见太祖……”
“陛下不可如此忧神……”
“好了,你下去吧,再过几日便是朕的生辰,朕要与几位爱卿同过!先去准备吧……”
“是,老奴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