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还在惦记着南城案的情况吧?秦相天黑之前还差人前来禀奏,说今夜一定会有个定论!”老太监说道。
“哎……”皇上有些叹气。
“这满朝文武也只有他最解朕的心思,南城惨案发生之后令天下震惊,临安城无数百姓终日惶恐,我们总要给出个交代才是!”
“朕知道朝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大多都在立储之事上花了心思,只要不因此胡作非为,朕本不愿多管,但行事莫要舍本逐末,涉及社稷之根本时那便是大忌,便是朕的逆鳞,这件事上秦相还是颇为妥善,故而此事朕命他主审……”
“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孩子行事又是如何?”他说这话时目光看向老太监,只见太监始终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于是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这时候,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两名小太监,见到皇上与老太监正在殿外,不经意间吓了一跳。
老太监看到二人微微皱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朝远处看了两眼,似乎正好个伟岸的身影负手等在那里,他轻声在皇上身后说道:“陛下,有人在外面等候!”
随后对二人说道:“在外等候的可是秦相?”
二人赶紧点头称是。
皇上一听不禁也来了精神,立即吩咐道:“快快有请,大殿中说话!”
……
大殿当中,往日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换了一身束装,头上戴着一顶乌沙帽子,躬身跪倒,道:“臣秦桧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走下御阶,双手做搀扶状,微笑着说道:“爱卿快快请起,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那些礼仪就免了罢!”
秦桧这才站起身来,但仍弯着腰说道:“陛下,臣同二位公子会三司各衙门将楚州军控制后,立即对主将进行羁押,带回大理寺审讯,好在不负圣望,终于将事情原委查个水落石出,臣未敢稍有停留便立即前来向陛下禀报!”
皇上眉间的忧色终于稍缓,说道:“爱卿,快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桧俯首道:“此事其实并不复杂,陛下知道,钱塘江上近年水患颇为猖獗,沿线各州府皆受其扰,州府之间联合共剿数次却无功而返,大约也是因为这些水匪更熟水性,后来朝廷提议由兵部调遣熟知水上作战的楚州军前往剿灭……”
皇上静心倾听,不置一言,脸上、眼中也没有什么表情。
秦桧继续说道:“只是钱塘江上水匪极为狡猾,楚州军调来数日甚至连他们的踪迹都未曾找到,期间还发生多起案件,朝廷催促之下,主将心急异常,这才升了杀良冒功之心,于是便选了大雨之夜从江上乘船于南城外登岸,诛杀数百名百姓,将头颅尽数割去,充做水匪!”
他叹息一声,说道:“如今一切水落石出,楚州军主将尽皆认罪,愿意伏法,作为本案主审,特将始末写成奏折,请陛下亲阅!”
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的取出一个方形小本子,却没有直接走向皇上,而是把目光移向了老太监。
老太监一直在一旁静听,这时便走了过去,将奏折接过,就在那一刹那,二人目光交互,各自一笑。
“有劳萨公公!”
皇上从萨公公手里接过奏折,认真的翻看一遍,缓缓放在了御案之上,紧接着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上面。
“好个楚州军,为了积累功勋、升官发财,竟迷失本性,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罪不容诛,罪不容诛!”
“爱卿,你替朕拟一道旨意,为告慰亡灵,现立即剥去楚州军封号,并案所犯之罪一律严刑,至于这些主要首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秦桧听罢,立刻俯身跪倒。
“陛下圣明,臣即刻去办!”
“爱卿不必多礼,此事你处置妥当,深慰朕心,朕定有重赏!”
皇上接下来话锋一转,笑道:“只是不知道此次赵璩和赵瑗二人可有给丞相添了什么麻烦没有?”
秦桧暗自一笑,似乎早就知道皇上会问及此事。
“陛下,两位公子自受领圣旨办案起,便深体陛下苦心,四处查找线索,为案件破获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倒是臣琐事繁杂,加之近来身体不适,反倒不及二位公子用心了!”
皇上面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大骂秦桧这是在“故作糊涂”,他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到此事,又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可是他却偏偏做出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而且是对于赵瑗和赵璩二人并没有表露出直接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