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反身将背后的羽箭挡去,但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好的身手和运气了,他在不假思索,纵身跃向波涛汹涌的江面。
叶知秋见一个个杀手尽数倒了下去,这才明白过来,突然袭来的羽箭根本没有一丝想要留下活口的意思。
他不禁高声道:“箭下留人……”
可是,即便是已经跃进江水当中的那位首领,也终究没能逃过背后的一箭,这一箭似乎比之前的更准,也更狠,首领心中一寒,冰冷的箭尖就已经透过了自己的胸膛,他甚至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倒向了滚滚荡来的江水。
叶知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不再放在心上,毕竟案件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他仍然很想看看突然出现就立即改变了局势的人到底是谁?
……
相府。
书案上已经燃上了烛火,但除了三五丈之内,其他的地方仍处于黑暗当中。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稠密。
中年书生头上戴着纱帽,身上穿着一件很朴素也宽大舒适的锦袍,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出神的看着。
他的神态很自然,眼里映着烛火的光。
但是,令人不免好奇的是那页书他已经看了许久而未曾翻动,听着外面的雨声,他匆匆的瞥了一眼,轻轻的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的哀叹一声。
他就是权倾朝野的秦相,这间书房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丝毫看不出如同他那般身份人物经常出入的地方。
“这场风雨可是越下越大了,不知道还要下上多久?”
他拿起桌角的剪刀,剪了剪烛芯,惹的烛火一阵跳动。
突然,他回过头去,因为窗外的雨声似有变化,他的眼神微微一动,好像是在等什么消息一样。
没有禀报,门“吱嘎”一声开了。
老爹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身上流着星星点点的雨滴,但衣服并没有完全湿透。
“老爷,已经查出来了,南城的案件与百岁阁颇有关联,但看起来并不像是百岁阁下的手,更像是……”
老爹有些犹豫,似乎对真相也并不完全确定。
“更像是谁做的?”秦桧问道。
“看起来更像是一支久经训练的军队下的手,虽然他们刻意的伪装了,但很多习惯既然已经养成了就不可能完全消失,这一点我看得出,我想韩世忠他们也一定看得出!”不见老爹有任何情绪,而是缓缓的说道。
秦桧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摇摇头道:“可是临安城周边也只有卫城司才有这样的力量,但他们不可能出城,更没有这样的理由……”
老爹干笑了两声,说道:“老爷您忘了,距离南城外几十里处正好有一支待命的军队……”
竟老爹一提醒,秦桧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紧紧盯着烛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完颜兀术留在朝中的那颗棋子已经有所行动了!这一次恐怕连韩世忠也再难逃脱干系,只是……”
“只是没想到百岁阁这个已经在临安存在了多年的秘密组织竟然也与金人有关,看来早有人料到今日的一切,所以早早部下了一局大棋,我们大概都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若不能破局,恐怕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一颗被遗弃的卒子!”他有些自嘲的笑了。
老爹没有再搭话,秦桧也并没有感到奇怪,这些年来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事,但很少有过任何评论,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他突然转过身来,一脸关心的问道:“希儿她没有遇到危险吧?”
老爹摇摇头,说道:“幸亏汪公子及时赶到,射杀了那些百岁阁派去的杀手,如果不然也许会有些麻烦……”
“不过,这位风流倜傥的临安公子似乎也并不简单,他身边的那些死士怕不是简单的家丁而已!”
秦桧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的那位老师可是精明的厉害,怎么会放任他最疼爱的孙子到处跑而不加保护?”
可是,他忽然意识到能让老爹觉得“不简单”,那一定不会仅仅是几个权贵人家豢养的死士而已。
“老爹你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他赶紧问道。
老爹最终却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箭法不但准,而且极狠,箭出毙命,能让百岁阁玄字号杀手不留一个活口,自然不会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这些人都格外小心,似乎在刻意让出手看起来像是一般的军中之人……”
秦桧叹息一声,说道:“看来谷主当年所说不差,世上从无简单、善良之辈,有的都是猜忌和利用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