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把洛北气个够呛。
还没等洛北说话,杀生发现自己身上的破旧僧袍居然变了,变成鲜艳的红色,他不禁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披风的材料,柔腻细滑,盖在身上不但挡住了风,更是极为温暖。
他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这是哪里来的被子啊,我记得昨天睡之前还没有,摸起来感觉可真好,怪不得我睡的那么香甜呢!”
洛北彻底无语了,这一晚上自己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而杀生却睡的极好,这又要到哪里去说理呢。
这时候,杀生终于明白的感觉到路过的行人看他的目光里与众不同的色彩,并不只是因为他露宿街头,而是那件红色的披风。
试想一个穿着破旧僧袍的小和尚,躺在桥边和衣而睡,身上却盖着一件华丽无比的艳色披风,这是何等奇怪的情形?
在那一瞬间,洛北心中真的想躲的远远的。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抛弃”了杀生。
杀生好不容易彻底清醒了过来,两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穿梭而去。
好不容易在街尾某个不起眼地方吃了点东西,洛北就立即让杀生把那件披风叠好,这时候杀生才问道:“洛北,这件披风是哪里来的?”
洛北眼神一换,好像那个窈窕的倩影又出现在他眼前,说道:“是一个女子从桥上路过时看你冷的紧紧抱住身子,就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为你盖上了!”
杀生瞪着眼睛,问道:“这位女施主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应该当面去谢谢她呀?”
洛北点头道:
“答谢自然是应该的,还有就是该把这件贵重的披风还给人家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杀生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点头称是。
洛北知道,他不是不舍得归还,而是一直把这件东西看的很重要。
“可是,你认识那位女施主吗?我们又该到哪里去寻她呢?”
洛北摇摇头,说道:“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俩初到此地,偌大的临安城里要想去寻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在他们旁边也在吃东西的一位中年人一直都在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这时候忍不住上前搭话道:“二位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吧?”
洛北一怔,回身去看那人,一脸的不见外,还没等洛北说话,他又笑嘻嘻的问道:“这厢一看两位就是外地来的,所以对临安城里的大情小事都不怎么熟悉,嘿,别的不敢说,要是您二位想要找这件披风的主人,那我还是能帮上几分小忙的!”
洛北心中还有些狐疑,对于完全陌生之人自然不敢轻信,于是拱手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您知道这披风的主人是何人?”
那人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嬉笑道:“其实今早儿您二位还在桥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当时很多人都在看你们,其实看的也不是你们两个人,而正是这件披风,因为它实在是太显眼了,而且在这座临安城里太过出名!”
他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仰着脸说道:“你们二位尚且年少,又是外乡来的,自然所知不多,这临安城里有一个地方那是比皇宫还要出名,那就是顺着河岸一眼就能看到的天香楼,而天香楼里最出名的人是谁呢……”
“那自然就是阮红玉,玉姑娘,二位有所不知,这件披风质地极好,做工细腻,那是出自临安城里最有名的苏韵娘之手,而且每种样式从来只有一件,就算是你愿意花再高的价钱那也是绝无二件,你们手里的这件嘛……那正是咱们天香楼花魁阮红玉之物,这是万万不会错了的!”
洛北和杀生都没有想到,吃了个路边摊还真就遇到了好事之人,他们俩一句没有多问,那人就详详细细的把披风的由来、主人,还有天香楼的位置都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洛北很难想象,这人是不是平时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所以一遇到自己都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告别了那人,他就和杀生按照指点一路来到了位于繁华热闹之处的天香楼。
这时候,洛北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就近在眼前,正是昨夜花魁之夜停泊花船的所在。
当他们站在天香楼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居于天空正中,抬眼望去,有几分灼热之感。
天香楼不但是临安城里最著名的青楼,也是远近闻名的酒楼,这里白天来的多是为了上好的酒肉,只有到了晚上,才是寻花问柳的最好去处。
高门之前,有引渡客人招揽生意的小生,满脸堆着笑容,说起话来让即便是第一次来到临安之人都像是有种回家的感觉,故而这里的生意向来都是极好的。
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客人都是为了夜晚才开启的那一部分生意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