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已经接到了消息,是白天佑与周德诡异的被感染了!两人还试图掩盖这件事,想要离开疫区,幸好被杨渊发现举报了!白天佑当时逼牧月进疫区的时候大义凌然,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却哭爹喊娘撒泼不肯进!人性的卑劣与无耻,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说因果有报,那床上的牧月又算是什么?
听着外面的叫喊,林飞不仅没有半分的解气,脸上反而还升起了一股愤色。
圆月很亮,就像是玉盘挂在天上,昏迷的牧月又一次醒来了,她双眸很清澈,虚弱的病体,也未夺走她的冷艳,脸蛋上是一种晚秋花儿的悲凉,看着照进窗户的一丝温柔月光,牧月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话,“我想出去看看月亮……”
忙着为她研究药引的林飞,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牧月会醒来,也没想到对方还说话了。
放下手头的工作,林飞擦干净手走了过去,牧月的眼神朝他看来,带着一种亲近的光泽,林飞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裹着毯子就去了外面,坐在一个石头搭起的椅子上,牧月躺在林飞的怀里,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人快要死的时候,也许是最安静的。
她可能会回忆这一生,也可能会留恋这一切,但这种复杂的感情,却都只会藏在心里,很少有将死的人大喊大叫,因为舍不得浪费最后一点点回味这个世界精彩的时间。
牧月想到了童年,想到了从小养育自己的母亲,以及她十五岁那年,母亲上吊而死的恐怖画面。
她的童年是被撕碎的。
一切写满了同龄人不该有的困苦。
她不相信爱情,她习惯单身,因为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过父亲。懂事后她就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残忍抛弃的女人,她坚强的活着,忍辱负重,成为了所谓爱情的牺牲品。
牧月深深知道母亲所受的苦,心里对男人这种生物,布满了警惕与讨厌。
她的冷僻是一种成长的印记。
在她的世界里,记录的,难以忘却的都是母亲作为爱情牺牲品的悲惨命运。
母亲是死了,但留给牧月的,却是一辈子都难以改变的性格,与爱情观。她想着母亲,忽然想问一句,“妈,你在天上还好吗?”眼眶儿忽然发红,牧月感到了林飞为她掖了掖毯子,也将她憔悴暴瘦的身子抱紧了一些,到了此刻,牧月对林飞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她对这个世界,对雄性这种生物的理解来说,她摸不透林飞为什么肯涉险来陪她,甚至还与感染的她朝夕相处,难道也是因为她美?觊觎她的身子?但林飞偏偏相敬如宾,从没占过她的便宜,即便是现在抱着她,也是中规中矩。
她默默观察过林飞的一切。
这是个刚毅低调,却又藏匿锋芒的男人,他的性格如他的外貌一般无二,看着其貌不扬,但除去这张脸却是别样的精彩!他的寡言少语,他的雷厉风行,都与其他的男人泾渭分明,成就了自己的特质。
牧月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但她敢肯定,这几日如果没有林飞,她已经死了。
如果说她现在的生命就是林飞赐予的,那么她真想问一句不知廉耻的话,看看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了想之后,牧月看着月亮的美眸内闪动起丝丝色彩,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你喜欢我吗?”
闻言林飞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到的是一张俏丽的脸蛋,还有楚楚可怜的双眸,就像是荷花初开,里面嫩黄柔弱的花蕊,那么不堪风雨,又迷人绝美。
“……喜欢。”
林飞微微笑着点了头。
“喜欢我的身子,还是人,亦或是我的脸?”
牧月盯着林飞的眼,继续问。
“都喜欢,我是被你亲醒的,可能更喜欢你的小嘴吧。”
林飞有些肉麻的回道。
牧月苍凉的娇羞一笑,就如隆冬寒风中红梅的绽放,她的美没有杂质,纯粹的让人心动,若是以前林飞这般说她会感到厌恶,感到无耻,但现在心里却涌现一种愉悦,仿佛他的挑逗,就是一种盛赞。
“你为什么肯来救我?不怕死吗?”
“做一些事,难道非要有理由吗?人一辈子惶惶难测,谁能说得清,自己每一步都是为了什么?就像你,你为什么救那个女孩?有理由吗?如果有应该就是心里的善意,而我也是为了一份大义。”
林飞没有任何炫耀的说着,语调平静。
看着他,牧月心里很甜又很苦。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这辈子最合适的人,或者说即便是成为爱情的牺牲品,也让她无怨无悔的人,但她已经是残烛之火,摇晃在生命的尾端,这份相遇太迟了。
“如果我没死,能和你恋爱吗?”
牧月忽然道。
林飞愣了一下,然后坚定的点了头,“可以,我会好好爱你。”
哪怕是个谎言,他也要说给牧月,此时此刻纵是伤害这个世界,林飞也不忍伤害怀里的她,因为明天的太阳她不一定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