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承载着死气，在两者规则的对抗之下，成为了载体，恐怕他早就被这乌青色的气息给腐蚀的残渣都不剩，可若是继续下去，等到他身上死气耗尽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了。

“你好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老仆当然不想死，越是了解死亡的人，反而越是怕死，死灵族侍奉死亡规则，自然了解死亡，然而他们正是不想死，才去侍奉死亡规则。

“死之有生，生之有死，吾死灵族在死中求生，游走于规则之外，吾不求死，但求一生！”老仆面容扭曲，而后身上突然释放出一股勃勃的生机。

“好浓郁的生机，这还是死灵族吗？”周围的强者感受到这股气息都是一惊。

“死中求生，这才是死灵族真正的道，游离于规则之外，它们是死亡的侍者，不断收割着生命，在自己即将死去的那一刻，释放所有收割的生命，但求一生！”月伯不安的说道。

“公子放手一搏，只为换掉这名巅峰大能的性命，而现在这名死灵族在关键时刻，不惜殒道换生，公子的算计，将功亏一篑！”另外一名人族大能开口道。

果然，那老仆身上释放出比秦墨身上还要浓郁的生机后，死亡的气息彻底消失了，他作为死亡规则的承载体，自然也就不复存在，那乌青色的气息腐蚀了他的肉身，却在这股生机下直接复苏。

“去死吧！”老仆最终活了下来，他一掌拍在了秦墨胸口，将还未回过神来的秦墨拍飞了出去，却没有追击，而是落在地上，盘坐开始养息。

人们发觉，此刻他的境界直接从巅峰大能，坠落到了七绝初境，他殒道而求生，这就是代价。

“虽然活了下来，却从此无道。”一众异族大能感叹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而后看向了秦墨的落点。

然而，让他们无言以对的是，秦墨没有死，他落在地上，甚至连逆血都没吐一口，便爬起来盘膝开始养息。

他身体内的生灭还在继续，没有了死气的对抗，精气所化的生机再次变成了毒药，不断的促进他身体的气血生长。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身体中那雪白的天骨，此刻在强大的精气灌注下，开始变幻起了颜色。

先是焦黑，然后变成灰色，恍如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流逝，光阴蹉跎，全身的骨头又从灰色再次变幻，先是浅红，然后是红色，红色之后又变成橙色，橙色之后越来越深，变成了黄色。

紧跟着变成古怪的绿色，以及最后的青色，蓝色……

到此处时，颜色变幻越来越慢，隐隐间泛出了一缕缕的紫色，只是并不浓厚，在强大的生机注入下，这个速度依旧很慢，就好像好经历数千年的演变才能彻底蜕变。

可秦墨等不起，如果紫骨要这样才能淬炼出来，他宁愿现在就突破到换血，因为体内的生机是毒药，如果他无法淬炼出紫骨，让肉身不死不灭，他就有可能被这块圣级原核的生机耗尽寿元，最后变成一捧骨灰。

“可我不甘心啊！”秦墨心底在呐喊，他要完美淬骨，他准备了这么久，奋斗了那么久，若只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他实在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我的身体快承受不了了，如此下去，我的寿元耗尽，将化为骨灰，便永无机会了。”秦墨心底又在担忧，如果现在直接突破换血境，他还有一线生机，尽管不能完美淬骨，可他依旧能够继续往前走。

就在此时，秦墨突然想到了刚才老仆不惜代价，殒道求生的那一幕，其实他很震撼，心中却也有些悲凉。

他震撼是因为老仆在生死面前，断然放弃了他的道，选择是那么果断，而他遗憾是因为老仆居然会放弃他的道，那可是生灵一生的追求，如此便放弃了。

再回想到自己的处境，此刻他何尝不是面临着如同老仆的选择呢？

他若是此刻选择放弃完美淬骨，便是放弃他的道，虽然求生，却与死无异，这意味着背叛，对自己的背叛。

人若是连自己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不能背叛？

“持道者生，弃道者亡。”秦墨的脸上突然释然，他决定坚持自己，而不是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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