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名们管自己所生所住的地方叫做小渔村。
小渔村的村名们都觉得,这条河流是天上的神仙赐给他们的福泽咧。
既然这是一条同外界有着不浅联系的河流,那么总会有一些零零散散路过的路人。
面对路过的行人们,小渔村的村民从来都不会让他们搁脚太久。
他们都怕生人停得太久,惹怒了河里藏的河神,以后再也没有那些鲜美肥硕的鱼儿给他们解饥了。
在河两岸旁边不仅仅只有着人家,很多的是看不出深浅的林子,林子里有着不少的蛇鸟虫兽但从来不会来打扰在此安居已久的村民们。
黄昏里,一家家墙角架得格外高的厚实木屋的烟囱上同时飘起了袅袅的炊烟,炊烟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微风很快便如同云雾般四散来来,很快就为这个小村子添加了一些别具一格的仙味。
在快要迎来黑夜的最后黄昏里,一个浑身邋遢,满是污垢,穿着一件快要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少年施施然地踏着疲惫到了极点的步子慢慢地走进了村子。
在村子最前面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老庙,常年的雨水侵蚀让这座老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已经多年没人经过的废墟。
像是随时便要断掉的良木,还有吱吱呀呀露着大风的庙门,以及庙前吗已经半垂,完全看不清字迹的横木,都像是在告诉别人这座老庙已经无数年没有人僧人踏入过了。
少年走路的样子虽然有些恹恹欲睡,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长得很大,并且炯炯有神,没有丝毫倦怠之意。
少年不是没有力气走了,只是觉得这一路上人也没有,鬼也没有,啥也没有,实在无聊得让他想要发疯。
腰间那两只像是用来装酒的葫芦已经被这个年轻人用嘴舔得棕中透白,但无可奈何的是,那些美酒总归是不可能凭空地回到他的酒壶里来。
这个全身邋遢却英气仍存的少年便是苏邬,在出了个宗门这几天里,他不是撞了鸟屎,便是踩了粪坑,总之一路上走得十分不如意。
这都是师父不由人对他的严肃告诫,若不是碰到一些威胁姓名的事情,切莫在路上动用道术和道气。
就这样,一心寻药的苏邬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紫微宗新的人间行走。
磨炼意志也成为了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了。
天一真人曾经对他的嘱托如经苏邬还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融灵草,沿着天南域的水流一直走,便能找到了。”天一真人曾经这样对苏邬说过。
然后苏邬便照着做了,怎知整个天南域有着大大小小河流流过的地方站了大块面积,几乎不可能短时间里找到苏邬想要找到的那一条。
于是苏邬一气之下便随便跟着一条小溪流找了下去。
天南域是中原地界里,被草木河覆盖得最多的地方,难怪当初金禅寺会选择在块地域中开帮立派。
苏邬就这样睁着眼睛,茶不思饭不想地整整走了五天五夜,走过了无数片没有任何活人脚印的密令,这才眼前有所开阔,看见了这座布满了灰尘的破烂寺庙。
一身破烂的穷酸少年最后直接一把推开了那啥破了几个大洞的腐木庙门。
一股腐朽阴冷的霉湿之气瞬间扑面而来,窜进了苏邬的鼻孔,野兽的粪便,尸体的腐烂,发霉的事物等等不同但是同样令人恶心的味道完美地杂糅在了一起,所幸苏邬这一路上已经闻过太多恶臭的味道,这才没有一个不小心直接呕吐出来。
苏邬没有去管昏暗的庙中还有没有其他可怖的东西,当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解开身上那肮脏的衣物,接着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在到清澈的河边开始十分粗糙地清洗脱下来的衣物,还有自己结了一层泥垢的身体。
在清洗的过程中,苏邬还始终没有忘记看紧那个装闹着银两铜板的钱袋。
不由人在离开前曾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这种东西在凡间的作用比什么都要大,苏邬这才小心翼翼地生怕它丢掉。
在清洗好自己的衣物和身体后,苏邬又重新推开了庙门,不管已经叠了整整一层厚的灰尘的坑洼地面,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又不不知过了多久,这座有些阴森的古庙中似乎亮起了两点摇曳的烛光,已经睡输了的苏邬自然没有了任何心思再去管这些。
接着,在烛光下的那尊生满绣迹的古铜大佛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不过很快,一切便又死死地安寂了下去。
少年第一次出宗的游行,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