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已经忘掉之前不快地道溪生突然道:“大哥哥在想什么啊?是想到了什么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吗?”这次换他心疼了。
又呆愣了一下的须臾双手像是无处摆放,他摘了一片硕叶,在手中反复把玩,然后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像是在遮掩自己的情绪:“打得太累了,刚才发个呆,想了些以前的事情,没有别的事的。”
“但你在流泪啊。”道溪生还是那个看到什么就要说出来的孩子,他会不经过太多思考,把骗到自己眼睛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已经有些哽咽的须臾最后再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是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跟前那个长着少年面孔的男孩,不肯轻易松手。
故事故事,便是已经故去的事情,多说少说皆无用,只是每当去刻意想起时,总会觉得比现在美好太多。
不过道溪生和须臾总归是幸运的,至少他们现在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而且还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衫,被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崇拜。
一切都还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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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奇石台上的道会还是没有宣告结束,反而在悟天悟道,以及须臾和道溪生这两对天资绰约的年轻强者刺激地切磋后开始变得如火如荼了起家。
一对对对头,或者朋友兄弟,终于都鼓起了自己的勇气,站在了那个最瞩目的位置,将自己修炼了漫长岁月的神通都展现得淋漓精致。
那些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外门道友的脸色反倒是变得不断惭愧,难看。
很显然,他们没有看到先前想要看到的“精彩绝伦”的东西,反而因此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
但总会有一些人不会被轻易吓倒的。
比如金蝉寺领头的方丈和他的小徒弟小禅子似乎从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睛,比如万剑门的剑枉然已经直接开始在地面笔画着可能破解须臾的剑式,虽然他看的不够清楚,想得也不够明了,但总归是会去想的。
那个年轻的比丘庵小住持则更加有趣,自从看到三尺仙尘悟道的容貌之后,满脸的春水便开始不停荡漾,惹得身旁的老尼姑们不断捂嘴发笑。
总归,斗来斗去,也就只是那几个意思,看过前面两场龙争虎斗过后的众人再来看这越来越平平无奇的打斗总归会觉得有些寡然无味。
就当许多人都快要坐不住,也以为这次道会就要这般了了结束的时候。
头上像是长着茅草的不由人又突然再度出现在了奇石台最中间的位置开口大声宣布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本门不由人门下弟子苏邬与蜉蝣子门下弟子云良吉在几月前曾立下生死状,今日道会结束前最后的斗法将由苏弟子和云弟子进行展示。”
“生死斗法规矩,不死不休。”
随着不由人的宣告进行完毕,那些所有感到疲惫厌倦的人们都在顷刻间被强行地提起了无数精神。
要说面部表情最为精彩的一定是紫微宗本宗的弟子,在座的紫微弟子们几乎都在不久前见证过苏邬和聂远风的较量,也知道苏邬在真正斗法中的恐怖领悟及蜕变速度,对于这场看上去在修为境界出现一边倒情况的斗法没人会轻易小瞧。
但这次,没有几个人会觉得苏邬能够再度创造奇迹般的蜕化了。
这次依旧没有人觉得苏邬能赢,只是因为紫微弟子们对苏邬的认识仍然停留在结绳境。
而卧薪尝胆了许久的云良吉倒是在很久前便突破至了洞天境,开辟了自己的道境,完成了蝉蜕。
这场一定要有人去死的斗法,终究还是降临在了这个有些特别日子里。
在这个四大宗门齐齐相聚的日子,天一真人即将飞升的日子,紫微宗即将发生巨变的日子……
两个带着不凡身份的天才弟子,总有一个要像天上的启明星那般最后发出璀璨至极的星光,然后陨落,落幕,永恒地凋零。
作为这场道会落幕之战的主角苏邬和云良吉都为此准备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长过了所有的时间。
这一刻,两人终于现在那个又恢复如初了的大太极上。
苏邬白,云良吉黑。
究竟是白将吞噬黑,还是黑将白永远湮没,不久后皆会揭晓。
阴阳两仪的转变,就像是黑夜与白昼,更替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