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相思猛地惊醒。
神魂一阵动荡,而神识依旧被封住,感知不到任何动静,只有丝丝血气萦绕。
怎的就睡着了?!
月相思沉下心思,只觉那股血气越发刺鼻渗人。她摸索着展开神魂,凝着心力幻化开人形的模样,想试着在掌心里唤出凤凰神力,却丝毫没有动静。看来,不得重新把神识唤回来才行。
月老小心地捧着瓷人,无数地红线缠绕住看守锁魔塔的神兵。
哧——
横尸遍野。
看见拥有神职的月老,神兵刚想勒令停下,却不想被月老钻了空子,一举击杀成功。
跨过数颗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头颅,丝丝缕缕的红线收回,月老面无表情地向血池走去。
广寒宫清冷的月光洒下,影子被拖的长长。爱而不得的心魔侵蚀着月老的灵台心神,周身散出层层黑气。
不远处,百层锁魔塔已近在眼前。
百层锁磨塔被天君勒令重建。吃过月相思的大亏,现不仅仅是重建,天君特地施法加固重重法阵锁链。相比之前的“豆腐渣工程”好太多。
血池就在底下。
似乎是感受到怨气,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血池瞬间来了精神,兴奋地翻涌拍打,冲击着禁锢在它周围的法阵结界。
月白的长袍停在血池边缘,月老低眉,眸中的黑气被血池暴虐的气息稍稍斥退,反而恢复了几分清明。
摩挲着瓷人底部的指失略有迟疑的凝固。月老蓦然后退一步。
重新锻了魂的风凰,还会记得他吗?
指尖止不住的颤抖,一寸寸紧张漫上后脊,冲刷那颗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的心脏。
彼时,夜己深,广寒宫上的请冷月光也一寸寸的消退,月老在怒号的血池边缘徘徊冷战。
阴沉沉的黑云凝聚,压的人呼吸不畅。
也压的魔尊十分不满。
血色的魔瞳不耐烦的微缩,他身后巨大的阴冷情幡旗迎风而招,顺风而呼。受召而直落云间,堪堪停在血池上空不过三寸之处,无声地刺激着月老的眼珠和神经。
月老无言,只微微地抬头,入目的便是黑衣黑冠,身形高挑的魔尊。
不得不说,魔尊不愧是和夜修罗一同从血窟里出来的兄弟,身形,气息,面容都略有相似。
月老稳了稳心神,抿着唇捏紧了手中装着月相思神魂神识的瓷人。
两两相望,皆是无言。
不多时,魔尊冷哼一声,直直地落在月老跟前,盯了一瞬他手中的瓷人:“你也到是会挑人……专挑本尊看不惯的月相思。”
月老乜了一眼魔尊,默默地后退数步:“我只是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人而已。”
魔尊不可置否地耸耸肩,转身看着幡旗,背对月老张开双臂道:“如此,这锻魂禁术,就开始吧。本尊已经迫不及待了!”
“……”月老留恋地看了眼手中的瓷人闪烁的眼眸,最后一次抚上了赤红的凤凰瞳。
仔细看的话,就能看见月老侧脸的线条十分明显,似乎是将后槽牙咬的极紧。
双手轻轻地向前伸,莹白的神力轻柔地将瓷人送出,直至略过魔尊上扬的嘴角,送至幡旗的跟前。
月相思猛然睁开眼。
平地忽起风,将两人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