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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是无法修炼的百姓唯一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时刻。

因为机关制作这件事情，虽然可以靠后天的学习和反复联系，但是和先天的想象力及创造力还是无法分开。

毕竟，学会了技巧能中规中矩地做出机关是一回事，有惊人无比的想法能做出一鸣惊人的杰作又是另一回事。

所有儿童十二岁的时候，无论富与穷，都会被强制送进襄南学院进修一年机关术，一年后统一考试，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学院会给学生免去学费并提供基本的饮食，每个班的前三名还能够获得大量物质或金钱的奖励。

一年后的考试，就是贫苦学子改变命运的时候，能够位列前茅的，就有可能被选中去一些高级一些的地方进修和就职，若能成为机关师，那更是无上的荣耀！家凭子贵，不仅一家从此不用受欺负，这样的孩子今后作风定会较为清廉，对自己的地区也会有所扶持，可以说实在是一个地区的希望。

只是这条通天之路，看似有机可循，事实上由于贵族和官家小孩从小就会被训练接触机关术，故而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在上学院前就有了更多储备知识。

同时襄南学院，也并非什么人权和关系都无法侵入的公正之所。

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学不起机关术，父母只好多求求神仙，然后每天催着孩子们去这片区域街道上仅有的几家卖简单机关小物件的店里，多看看，多和店主学习。

然后平时多余的木头拿去给孩子联手。

如此野生野长的学习环境，自然比不过人家系统地甚至手把手教地学习。

故而除非天赋极强，普通人家地孩子大多也就是去学院走了一遭，受些欺凌，见识见识富丽堂皇和恶心的阶级，吃一年饱饭，然后又灰头土脸的回来。

不过石筷筷去学习的那一年，每一次班级小测过后，都会往家里带来大量的东西。

白爷爷除去给孩子加餐外，其他的东西与筷筷商量后都卖了，钱财对半分。

石碗碗只知道白爷爷是真心地把自己和哥哥当亲孙子孙女看待，狄平却明白，这是白爷爷怕自己百年之后两个孩子无法谋生，提前给他们做准备。

“那今年这机盘试也是贵族家的小孩夺得头筹？”

月光下，狄平和碗碗相对而坐，他咬了一口苹果，问道。

“不。”

石碗碗望向远方，眼里是满满的骄傲，但这骄傲之下，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伤痛。

“是我哥。”

狄平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几日里，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安宁，但偶尔他会看到碗碗在和什么人争吵，但大致能判断出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往往都是来人气势汹汹，最后被碗碗用石头砸了出去。

筷筷每次想来帮她的时候，却都被小姑娘一个狠推，小姑娘叉着腰吼着；“你回去，别理那些蠢货。”

筷筷想说什么，看着她凶狠的眼神，又确定门外的人不会伤着她后，默默笔尖，讪讪地回去了。

现在狄平仔细想想，那些来人的话大都大同小异。

基本都是什么。

“你劝劝你哥，襄南第一世家，为什么不去呢？”

“哎呀，你哥一个人发达了，咱们都不用受苦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还砸人呢？”

然后骂骂咧咧地走掉。

“那些来找麻烦的都是什么人？”

狄平侧头，问道。

石碗碗不屑地啐了一声。

“都是些远的不能再远的街坊邻居，平日里就爱嚼舌根天天说这个骂那个。

以前也不见得和我家有多交好。

现在我哥考了个第一，平日里照顾我家的人家还没说啥，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却天天过来，真是烦人！”

狄平突然想到一句话。

穷山恶水出刁民。

虽然肯定不是全部的人，但这种明明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却这会儿一下子指着你攀附高枝的人，实在是嘴脸有些恶心。

“所以你哥是拒绝了那个什么襄南第一世家的邀请？”

狄平继续说道。

“嗯。”

石碗碗转过头来，“他们想聘我哥去府里进修，然后做他们的专属机关师。”

“那为什么拒绝了？

是因为讨厌修士和官府人员么？”

石碗碗听完此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疲惫之色，跳下石凳走入屋内，冲狄平摆摆手。

“不说了，这事说来话长。”

“行。”

狄平见天色不早了，也跟着她走进了屋内。

次日狄平上街去了几家卖机关制品的店。

石碗碗此前听说过狄平有购买这些东西的意向，告诉他，虽然她极其厌恶那些官人和修士，但如果狄平要买到上等的机关，还是要去东南那一片。

你修为高，又不缺钱，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