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看向冯义：“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冯义明白吴明的意思，这些山匪不过是为了讨口食吃，为了生存罢了，至于劫掠后杀人灭口，这是江湖的规则，他们并不能算得上恶人。

试问一个人的全家被抢，他如果知道了抢劫之人的身份和位置，他会不会报仇？所以抢劫城寨，多一份仁慈，就多一份危险。

杀人灭口不是残暴，而是游戏规则，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后果，最终只能是淘汰出局。

“今日你放他们走，明日江湖上人人都会知道，这安蓉城中，有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入道境修为武者，你觉得如今这个年月，江湖上的各个势力会不来找你吗？你想把李诗然，还有你父亲，都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吗？”冯义质问道，他担心吴明这无用的仁慈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吴明沉默了，他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也许会使李府陷入危险，如果只牵涉到自己的安危，他自然可以放这群山匪离开，以维护自己心中的所谓正义，但如果这正义是要以家人的安全作为交换，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见吴明沉默，冯义抓住这个机会，向身后聚龙庄众人命令道：“兄弟们！同我一起，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十一人乘马冲出，而那规模百人的匪众却呆在原地没有反应，本来他们就已饥饿数日，刚才那一番劫掠丧失了体力，又被吴明全身恐怖的灵气所震慑住，哪里还敢应战，只得杵在原地等死。

冯义首当其冲，在苗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铁锤一挥，瞬时将他的头砸成一滩肉饼，剩下的山匪只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窜，聚龙庄众人本就杀人如麻，如今要对付这一群乌合之众，易如反掌，没过几分钟，百人便只剩下不足五十人。

满地狼藉的尸体，比起刚才被山匪杀死的百姓，这些山匪自己的死相只能用恶心来形容，聚龙庄的人个个都是生死战场出来的，杀人的手段无比残忍。

有些人的刀身上刻意留着一个弯口，这样将刀捅入敌人腹部时，可以顺势将肠子扯出，加速对方的死亡。

吴明和李诗然没有行动，他们两人只立在原地，木纳的看着这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李诗然，现在早已经傻在原地。

李诗然虽然对这帮山匪的行径感到愤怒，但她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手上从没沾过任何人的鲜血，如今亲眼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被吓没了胆量，哪里还敢上前。

吴明不忍心再看，勒了马缰，将头调转过来，面对着身后安蓉城的百姓，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眸中带着火气，看着刚才欺辱自己的山匪被杀，心中压抑的怒火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宿。

“杀了这群混账！”有人喊到。

“一个不留！”

“下十八层地狱！”

再过几分钟，刀剑之声才终于停止，冯义带着众人回到吴明身边，鲜血已经蔓延到了吴明马前，百姓们纷纷后退以免沾上鲜血。

“走吧。”吴明说道。

没人再回头看那些尸体，只加快了挥动马鞭的速度，想尽快离开这地方，李诗然驾马走在了最前面，突然，胃里翻腾不止，她跳下马，跑到一旁，蹲着呕吐了起来。

吴明下马走到李诗然身后，轻拍她的背帮助她疏通气管。

“吴明，你说他们真的该死吗？”李诗然娇弱地带着哭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