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杀他?”天浩削瘦的脸上棱角分明,在火光的映照下充满了严酷,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显露出大写的讥讽:“他完全可以像只鼹鼠老老实实躲在暗处过冬,却偏偏觉得可以用这种方法挑战我的权威。呵呵……就他这样的废物,不是我瞧不起他。我原本打算等到明天春天再对环车寨动手,现在看来,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说话毫不避讳歪躺在地板上那两名酣醉的寨子头领。酒很珍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连续在体能方面投入多个融合点的天浩探知能力极其强大,他听到建平与益丰发出均匀鼾声,这种深度的睡眠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清醒。
天峰用力吞咽了几下口水。他很钦佩自己的弟弟,感情却有些难以接受摆在面前的事实。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老三……你变了,变得比以前厉害多了。我……说真的,我感觉都有些不认识你,就像另外一个人。”
天浩双手反叉在腰间,摇晃的火光在他脸上映照出大片黑色阴影:“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后面。大哥你不知道,上次狩猎你受伤回来把我吓坏了。俊平要杀了我和小妹吃肉,你和二哥都不在……我没有更好选择。我必须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
房间外面传来雄奎痛苦的呻吟,天峰觉得思维深处一些从未想到过的部分正被徐徐唤醒。眼前的弟弟神情坚毅,眉眼之间有着自己熟悉的少许青涩,却同时兼具着上位者狠辣,不畏一切的刚硬。
“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天峰抬起手,用力按了一下天浩的肩膀,张开的五指像钩子那样狠狠扣住:“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还有我和阿狂。要打架,咱们三兄弟一起。要杀人,我会帮着你冲在前面。”
说完这些话,他松开手掌,大步走出充满浓烈酒精气味的房间。
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天浩忽然觉得门框仿佛一幅模糊的人像油画,充满了温暖,很有人情味。
他笑了。
喃喃自语:“还是太祖说得对:所谓政治,就是把我们这边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那边搞得少少的。”
……
磐石寨西面的空地上点起了篝火。
雄奎带来了一支小型军队。
足足三百人。
加上章浦寨头领建平与庆元寨头领益丰的护卫,总数为三百三十五个。
环车寨的人都认识阿菊。上次她回寨子探亲闹出来的动静很大,所有人记忆犹新,也清清楚楚知道磐石寨的年轻头领心狠手辣,磊志临死前的惨状仿佛历历在目,所以当阿菊带着一群女人走到近处的时候,雄奎留下的带队头目很警惕,举起长枪指着她们,不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