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方这一“犹豫”,王军趁机反击:“我草拟嘛的,你敢打我!?”
他那两个朋友,也清醒了过来,立即叫骂着扑来。
陈子佩——
也顾不上心疼盆子了,下意识的挽起袖子,就要开干。
盆子打坏了,可以再买。
但李东方要是被打伤了,陈子佩会心疼死的!
眼看就要上阵夫妻兵——
一声怒喝,从柴门口传来:“哪儿来的王八蛋,敢来我李家村撒野!?”
随着这声怒喝,一个六旬开外的老人,带着七八个后生,冲了进来。
老村长。
看到老村长后,被陈子佩一把抓住肩膀,提留到背后的李东方,眼睛顿时一红。
父母去世后,要不是老村长接济,十三岁的陈子佩,是万万无法把李东方拉扯大;更不会去镇纺织厂上班,每个月能赚九十块钱。
在李东方心中,老村长就是亲爷爷。
上辈子,听到老村长去世的消息后,还在国外谈生意的李东方,立即飞了回来,在他灵前痛哭了一场。
现在——
随着老村长等人的出现,正准备弄死李东方的王军等人,立即蔫了。
李家村的村长护犊子,在整个天桥镇,都是有名的。
如果王军再敢动手,今天还真有可能,得被抬着出村。
没看到老村长背后的后生们,手里都拿着棍子之类的!?
王军心中哆嗦,却硬着头皮:“李东方欠我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不够,肉来凑。”
duang——
李东方抡起脸盆,再次砸在了王军的脑袋上。
王军——
陈子佩心疼的闭眼,小声:“东方,咱的盆子呀。”
老村长等人,却惊讶的看着李东方。
李东方是个什么货色,老少爷们都很清楚。
可今天的李东方,让老村长等人耳目一新。
“敢再羞辱陈子佩,我弄死你!”
李东方拿着彻底瘪了的脸盆,对着王军,脸色有些狰狞:“欠你的钱,明天给你!现在,滚!”
王军打了个哆嗦,知道今天是讨不了好了;只能放了几句狠,灰溜溜的走了。
“东方,你以后可学着做个人吧。唉。”
老村长叹了口气,倒背着双手,带着几个村民也走了。
有个年轻人留了下来。
是老村长的孙子,大春。
大春比李东方小几个月,俩人从小玩起来的,关系很好。
“东哥,俺这儿还有五块钱。”
大春拿出五块钱,递给李东方,憨笑了下:“你再找人借点,还上王军的钱。”
“不用,今天我就去县城赚钱,明天还他。”
李东方摇头,问:“大春,谢谢你的好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大春满脸的奇怪,上下打量着李东方。
李东方回头,对还在心疼脸盆的陈子佩说:“你先去上班,我去县城赚钱。”
陈子佩不是太相信,李东方真要去赚钱。
她只怕李东方出门后,万一碰到王军等人了,岂不是吃亏?
她刚要说什么,大春却说:“巧哩,俺今天也要去县城,给小燕送吃的呢。走,俺骑自行车载着你。”
小燕则是大春的妹妹,学习成绩不错,目前在县城读高三。
李东方点头:“好!这就走。”
陈子佩连忙小声提醒:“东方,你还没吃饭呀。”
李东方却没听到,和大春快步走出了柴门。
上辈子——
李东方拿着陈子佩“赚来”的钱,来县城潇洒时,无意中听人说,医院花了二十几万,刚装备的一台进口比超机,出现了人为的故障。
别说县医院,就连省城医院都修不了,只能请原进口国的厂家派人来修。
厂家趁机狮子大张口,索要五万块的维修费。
九零年的五万块,是个什么概念?
县城工人的工资,普遍在一两百左右。
陈子佩在镇纺织厂,拼死累活的干一个月,才拿九十块钱。
医院为此急的不行。
甚至,院长都对“操作不当的肇事者”放出狠话,要以破坏生产罪,把她送进监狱!
而李东方上辈子,就曾经做过几年的医疗器材生意。
只要有备用零件,修好那玩意不算事。
上午十点。
和去学校的大春告别后,李东方来到了县医院门口。
他抬头看着天。
陈子佩的小模样,渐渐出现在了天上。
李东方笑了下,说:“陈子佩,我要开始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