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对这样的话语表示赞同,只是,她陡然想起更深层次的问题来。
说起同党……似乎,云逸朗和水玲珑算是很好的同门朋友吧?
一旦追究责任起来,有没有可能牵连云逸朗呢?
这个傻乎乎的男人,如果听说水玲珑入狱了,又会不会不顾一切去做傻事?
这些,都是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啦!
大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脑袋实在是不够用的。
抓了好半天都没有收获,夏侯恒瘪着嘴巴走过来。
太子妃告退:“天色不早了,太子还在府邸等着我们娘儿俩回去吃晚饭呢。”
看见太子妃牵着皇孙走远,大公主顿时没有了喝茶的兴趣。
“来人,将茶具都撤走吧,本公主想要转一转御花园。”
真是着急!在御花园里走了三圈,都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应对方法。
大公主抚着发痛的额头,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得安稳,大公主等不到天亮就爬起来了。
在内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公主眼见着一炷香就要烧完了,这一次的马步时间也快要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摆出微微的笑意,对站在一旁严厉地瞪着她的云逸朗说:“不如,你陪伴本公主去一次觉远寺吧?”
觉远寺?
不就是上次他带着水玲珑去的那间寺庙吗?
也就是在那里,夏侯然将水玲珑带走的——当时,云逸朗看着他们的背影,满眼都是伤痛。
尽管别人都说什么“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用在夏侯然和水玲珑的身上,简直太不合适了!
死死抿住嘴唇,不想说话,云逸朗轻轻地摇摇头表示反对。
那个伤心地,他怎么会还想着去第二次?
大公主看着云逸朗陡然变得阴沉沉的表情,知道自己踩到炸弹了。
她有点懊悔,立即又笑起来。
“瞧本公主瞎说什么呢!一时口快就说错了,是西郊的宁远寺。”
云逸朗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去寺庙做什么?如果大公主需要烧香祈福,还是带着宫女和御前侍卫比较好。”
“御前侍卫?还能指望他们?”
大公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云逸朗的表情,故意抬高了音量。
“那些御前侍卫,虽然说是父皇的兵力,但是都被太子号令,我们公主看着身份尊贵,却怎么都喊不动他们。只有见到太子本人,他们才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云逸朗带着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尽管他只是在质疑她的话语,可是,能够如此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都投注在她的身上,大公主也是有点得意的小情绪在发酵。
看吧,看吧,才画的妆容,一定显得肌肤更加娇媚呢。
扑闪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让水汪汪的大眼睛氤氲着惆怅,再加上叹了一口气。
气氛已经被造出来了。
“别不相信!还记得本公主十岁那年,跟着母后出宫去宁远寺为祖上祈福。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的山贼,抬轿子的轿夫为了自保,丢下轿子都逃走了。本公主还记得,那群山贼都没有大刀和长剑,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斧头。雪白锋利的刃,在阳光下露出寒光,让人忍不住一个哆嗦。”
似乎是看到了当年被山贼围困的场景,大公主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粒晶莹的泪珠。
云逸朗听到这里,再看看大公主痛苦的表情,他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
依稀,有点酸痛的感觉。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要再想了。”
“不是,当时那些御前侍卫在哪里?哼!他们并没有尽全力,不然,我的母后不会伤得那么重!”
大公主看了一眼云逸朗,带着哀伤的语气说:“云逸朗,你知道吗?如果当年母后没有被伤害,她一定可以多活几年,或许,她能够有机会看到我出嫁,是不是?”
云逸朗本来就不是善于安慰人的人,过于木讷了。
看见大公主那么哀伤,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微微上前一步,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好半天,又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去,按在大公主的肩膀上。
内心反复争斗着:这是尊贵的大公主呢,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断然不可随便害了人家的清白。
这么想着,双手又瑟瑟地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