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言沉默着由千媛扶着上了马车,等马车开始跑起来之后,她才偏头看着她问道:“你要去的是外海?”
千媛本也没打算再瞒着了,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行驶的很慢,大概是顾及着沅言如今的状况,路上休息的次数也很多,而千媛似乎也并不着急,只是沅言总会看见她拿着一根玉色的簪子在手里摩挲着。
当沅言和千媛渐渐接近外海的时候,严谟也已经撤了皇都封城的命令,开始让人四处寻找,而朝上的事情也尽数交给了严霖。
可这一日,公孙兄妹带着一个人急急进了宫,不久后严谟也赶了过去。
“你是沅家人?”
严谟一走进御书房,就听见严霖颤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而彼时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站在房中,
tang公孙霁云和公孙戬站在少年的两侧,以一种守护的姿态。
少年听了严霖的问话,温和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沅瞿。”他的声音带着让人听了就心情愉悦的感觉,面对严霖,既不自称民也不自称臣。
严霖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眸子里却漫上了悲痛,他甚至没有去在意进来的严谟,只嘶哑了声音问道:“那……朕的老师呢?”
“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吗?沅家的事情?”沅瞿微微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公孙戬。
他当然知道每一任国师离开之前,都会将沅家的事情说与帝王听。
严霖眼眶骤然泛红,他背过身,背脊挺得笔直,不再开口说话。
沅瞿眸光闪了闪,也沉默了下去。
而一直站着看了沅瞿许久的严谟,这个时候才沉声问道:“你能确定……上一任国师的生死情况?”
沅言一出事离开没多久,沅瞿就过来,而在这之前,沅言和沅瞿是没有见过面的,那么……沅瞿又是怎么知道该是他来大汉的时候呢?
沅瞿侧身看向严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或许上一任国师到死都不会知道我是谁,但是,从她出事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她,沅言或者像你叫的言言?”
他的眼睛里也带着笑,并不为严谟陡然凌厉的气势所动。
“我知道这很奇怪,可对于沅家人来说,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这不就是很正常了吗?我能在冥思的时候,察觉到她大概的想法,并且偶尔见到她的模样,甚至……看着她一点点老去,走向死亡。”沅瞿眯眼笑着,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更像个总爱与人作对的少年。
而严谟随着他说出的话,眸色一点点暗沉,最终瞳孔一缩,“那她现在呢?”
沅瞿倒是对严谟的问话有问必答,他颇为苦恼的拧了拧眉,叹了口气说道:“大概是随着她的衰弱,我对她的感应也越来越弱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目前至少还活着,应该是靠着什么药物勉强维持着。”
“所以说老师没有死?”严霖猛然回过身,眸子一亮,期待的看着沅瞿,沅瞿因他格外湿润的眸子愣了愣,而后点头。
但是下一刻他就出声说道:“诶?但是我可不能确定她现在在哪,你们别想让我帮忙去找,这可不在我的义务范围之内。”
严霖的眸子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而严谟,却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袖下的手紧紧握着,青筋鼓起,这一日后,他就离开了皇都,往荒漠的方向去了。
直到这时候,严谟才发现,原来要找一个人也变得这么难,除了知道沅言是和千媛一起离开的,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能做的就是去找到苍鬼或者宜修,他知道,沅言一定会去找他们的。
可事实上,沅言确实经过了荒漠,却是去了外海,而这一切宜修也不知情,只是她如今的模样,倘若不说,谁又能认得出来呢?
坐船到达外海的时候,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沅言都是靠千媛给的药水支撑着。
可到了外海,看着迎上来的人时,沅言还是有些意外,那时简单的几句对话尽数涌了上来,难怪她会被欧阳葛藤认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师姐会和欧阳葛藤认识,这个也掌控了外海六分之一势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