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十二宫里，你们将被狠狠地从云端摔下，被扔进火海重新锻造，被抛入地狱经历破茧重生。而你——”

楚无痕指尖一转，犀利的目光紧盯住秦薇。

“我知道你会用神器，但是，真正到了黑白十二宫，你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你的一切过往将被掩埋，你的一切身外物将被收缴，你将会接受最残酷的特训。也许你以后依旧会用那些武器作战，但是，在这同时，黑白十二宫也会将你训练成不需要依靠任何东西也可以驰骋苍穹大陆的真正的，强者。”

“至于你——”

楚无痕的指尖缓缓移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最后对准了苏盈依。

“你够冷，够硬，却不够心狠手辣。你一直幸运地走到这里，但这并不代表你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所以你真的应该跟我到黑白十二宫去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狠，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情。”

“无情，并不代表杀人如麻，更不代表丧失人性。可是，无情代表在关键的时候，如果需要你做出决定，你必须从最有利的地方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论这个选择是有多么的残酷。”

“就比如说你和她。”

楚无痕看了一眼秦薇，随即目光缓缓地投向盈依，“如果说现在你们在战场上，你的这个妹妹半死不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而你只要抛下她你就能活命，你会如何选择？”

“救薇薇。”盈依根本无需思考，心中想好的答案便脱口而出。

她只剩下这个血浓于水的妹妹，哪怕拼着自己死掉的风险，她也一定要救起她。

“可如果，半死不活的人是楚夜璃，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他！”楚无痕薄唇一张一合，虽看上去晶莹剔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残忍。

盈依敛去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昏睡中的楚夜璃，他柔软的黑色短发覆盖着淡粉色的耳朵，睡颜看上去安静乖巧。她突然有些庆幸此刻他睡着了，否则若是让他清醒着听到楚无痕的这些话，他该有多伤心啊。

“可是，若我还活着在苍穹大陆上一天，我会将害他的人连带着那个家族的所有人，以万倍雷霆之力轰之，将他们打进修罗地狱，让他们尝试永远被千刀万剐的滋味。”“然后，我会将楚夜璃救回来。”

楚无痕淡淡的声音传来，盈依一愣，随即才明白，原来他的话还没说完。

他不是要放弃楚夜璃，而是两人中一定要有其中一个人牺牲，这个牺牲的人，必定是弱小者。如果有幸活下来的人，则要在余生中，为对方报仇，寻找救回对方的办法。

可是，假如楚夜璃被人放弃，然后被敌人杀死了，尸骨也毁灭了，这已死之人，又如何能复生？如何能救？

“人死，并不代表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救活他，别忘了我出身哪里，即使我和神医谷渊源不深，可我，的确是个医生。更何况，黑白十二宫的学生，最擅长的就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在战场上，半死不活的是我，我也会牺牲自己，尽全力保全楚夜璃。倘若我那么努力却还是输给了别人，己方全军覆没，那我只能怪自己学艺未精，平白让人家掌控了自己的生死。”

楚无痕又将一口热茶饮尽，他抬了抬金丝眼镜，没有多说话，脸上却已经是一片胸有成竹的神色。嘴角噙着的淡淡笑容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没有人发现，原本该是趴在红木圆桌上昏睡的楚夜璃，身躯突然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净向我们说黑白十二宫的好，你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跟你去？”盈依心神贯注地看着楚无痕，音色冰冷。

他说的话，她虽然真的心动了，可在这一场模拟谈判间，谁都不能先示弱，更何况他哪来的自信，能够判断她们一定会跟他去黑白十二宫？

她虽然心底承认了自己不如他这口若悬河的辩论能力，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来的自信，知道她们一定会随从他的主意？

“这还不简单吗？”楚无痕异常无辜地看着盈依，“你们姐妹俩一个会用神器，一个会用奇怪的剑法，更是有神兽腾蛇做契约兽。刚才与那只傲慢怪物的那一战，你们的样子早就被民众看到并且熟悉了。神兽契约兽有多少修炼者觊觎，神器有多珍贵，你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