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中搅动杯中的咖啡，言语有些艰涩：“当然没有，当然没什么问题。”

他喝一口咖啡，定了定神，不再说话。

“吴大哥，你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吴艺盯着他，“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吴启中笑得不太自然。

吴艺摇摇头：“吴大哥，我现在的记忆只有五年，但我在有记忆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了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知道吗？这五年里，我们经常来往，我们比亲人还亲，可以说，我了解你的可能比殷珏都多，你的每一个表情代表什么含义我都很清楚。”

“什么含义？”吴启中又喝一口咖啡。

“你是个医生，你有轻微洁癖，如果不是太紧张，刚才你喷出来的咖啡你会再次喝进去吗？”吴艺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你以前看电视里面有类似的场景都会觉得恶心！”

吴启中听完她的讲述，再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忍不住一阵恶心，良久才稳定下了情绪。

“告诉我吧。”吴艺看着他，“是不是每年我的体检报告中，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吴启中不说话。

“是不是和我生孩子有关？”

对面的人继续沉默。

“吴大哥，我是不想太费事才问你的，如果我要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去趟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就是了，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

说着，吴艺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艺艺！”吴启中赶紧拉住她，“你坐下，我告诉你。”

吴艺这才坐下，盯着他看。

吴启中低下了头：“那年你生下安安琪琪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我们刨腹帮你接生的，你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胎儿其实也很不稳定，能保住他们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后来治疗你身上的伤，又用了一些手段和药，刚生完孩子你就没有好好休养，总之你的子宫受损，是永久性的，不可恢复。”

“子宫受损？”吴艺显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我一切正常，怎么会子宫受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吴启中摇摇头：“妇科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但我为了你也研究了好多年，这几年我给你吃的药其实都是关于子宫恢复方面的，但好像效果不佳。”

吴艺这才想起来，吴启中三不五时会从医院拿药回来给她吃，只说是她当年受伤太严重，肌肉皮肤恢复时间很漫长，还需要吃药调理，而那些药的名字往往被他提前修改或者撕掉，因为相信他，所以她也从来不问，只是乖乖吃药罢了。

“所以，你瞒了我整整五年了？”

吴启中低下头：“对不起。”

吴艺闭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想殷珏他……也是怕你受伤害才不告诉你的，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吴启中难得为情敌说一次话。

吴艺叹口气：“我和他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时候不早了，孩子们快回家了，我要回去了。”

她站起身，身子终究有些发抖。

“艺艺，你没事吧。”吴启中扶住她。

吴艺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没事，吴大哥，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真的没事？”吴启中不放心，再三确认。

“真的没事。”吴艺摇摇头，“都是成年人，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

吴启中叹息：“是啊，都是成年人，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你好好处理，你上车，我看你走吧。”

“月梅会送我回去的，不要担心。”吴艺上了车，吴启中看到她的车子从面前离开这才去开了自己的车子。

月梅看看倒后镜：“吴先生的车子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吴艺摇摇头：“他大概还是不放心，我们先回去吧，他看我们回家了应该就会走的。”

只是想要确定她真的没事吧？

吴艺知道吴启中一直心细，只是觉得自己着实不值得他这样做。

但现在她没心情去处理这闹哄哄的三角关系，满脑子都是刚才吴启中对她说的话：子宫永久受损，难以恢复！

所以，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别的小孩了，她一直希望有很多孩子围绕在她周围的那种生活是肯定不能实现了吧？

她将两个孩子交给下人之后就一直坐在房内发呆，一直到殷珏走进房内打开灯：“这么晚了，怎么不开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