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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冲击是很容易影响大脑判断的。
白莲一样纯净柔弱可怜的汤小冉，怎么看都是个善良的女孩嘛，也难怪能够把全班大部分男生的心给俘获了。
换成以前的李千熏，也绝对还会被李小冉这种无辜的表情给欺骗到。
不过现在，李千熏甚至懒得再和她对招。
小儿科的游戏，来一次两次就好了，多了会把自己智商都给降低。
“行了，你们别起哄。汤小冉说得对，这次让李千熏参加比赛，也不是我一个老师决定的，当然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汤小冉怔然地注意到，这次班主任老师没再像以前一样亲切地叫她小冉了。
连名带姓的称呼，她能敏感地感觉到，里面多了些许疏离。
这发现叫她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实力？考个越级考试就有实力了吗？也不过堪堪达到和我们同坐一堂的基本标准而已，在座的随便挑出个都比她强！”这种咄咄逼人的话，也只有赵哲才有胆子说得出。
然后往往是他话一出，后面就有好几道附和的声音。
班主任黄青林平静地看着所有人几乎一班倒的偏向汤小冉，讨伐着李千熏，目光投到后者脸上，捕捉她眼神中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一直以来，其实都是这样。
一次广播表白受辱事件，就将李千熏所有的优点都掩盖了下去。
让人印象深刻的前科，导致她不管怎么改变，似乎都没得不到班级的友好以待。
黄青林敛起眼，等下面讨伐抗议的声音自动减弱熄声了之后，她才吸一口气，道。
“这次的模拟考试，全年级只有李千熏，和陆斌是并列第一。而且，全科满分！历届高中就没有这样的先例，你们说随便找个人就比她强，那么你们谁站起来，跟我拍胸脯保证，你们能在高二的考试里拿到全科满分，作文都不扣一分！”
嘶！
全科满分！
连作文的2分卷面分都没扣？
李千熏什么时候成绩这么逆天了！她不是天天上课在睡觉吗！
“作弊！他们两个是同桌，谁知道陆斌是不是为了讨好李千熏，就把自己做好的试卷拿给李千熏抄了？”
赵哲第一个举手反驳，根本不相信李千熏会有这么厉害。
汤小冉的表情阴晴不定，在她看来李千熏明明就是一只生活在最底层的可怜虫而已。
无论家世长相还是学习，她都和自己是天差地别的。
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这个死丫头不但性格大变，连学习成绩都好转，尤其她身边现在还有陆斌这样优秀的追求者。
比起自己身边跟着的赵哲，陆家的权势简直胜过赵家太多。
在这一刻，汤小冉的嫉妒心急速发酵，不知不觉，以前对李千熏的不屑，变为现在眼中满满的都是嫉恨。
“我也不信！”
“明摆着的！陆斌转过来第一天就说了，他喜欢李千熏，给他抄试卷这种事又不是做不出来！”李千熏要是能变这么聪明，他们都能上哈佛了。
“就是，说不定越级考试也是抄的！”
“够了！给我安静！”
黄青林猛一拍桌子：“越说越离谱了！什么抄袭不抄袭的！当时李千熏比陆斌交卷早，而且他们二人都是半小时内交卷的，根本不具备互相抄卷的可能！让他们两个参加这次的数学竞赛，是校长亲自下的决定，你们要是有意见可以找校长提！再给我这样造谣生事，我立马打电话请家长！”
黄青林表情不太好看，以前竟是从来没注意过，李千熏被班级排斥成这样子！
这次内定李千熏，的确有她出一份力在里头。
也许是有一丝歉意，也许是惊讶这孩子的潜力，反正，她当时就是想把原本适合的汤小冉的名额，换成了李千熏。
可没想到，这些捣乱的熊孩子，嫉妒成性了都！
“今天全班都给我留下来晚自习，千熏和陆斌可以自由参加。”
“啊！不是吧！”
“老班，你偏心！”赵哲抗议。
班主任板着脸，狠狠瞪他一眼，“我就偏心了！有本事你们也把学习给我提升上来，到时候让我把你们当成祖宗一样供着，我也没意见。”
班主任走后，有几位平日里班级出名的书呆子，朝李千熏这边看过来。
目光中是隐隐地交好之意。
能让老师卷面分都不扣的人，成绩绝对假不到哪里去！
而更多数的人，则是因为李千熏和陆斌可以自由参加晚自习的待遇，而嫉妒得不行，盯着两人的身影，没骨气地放着难听的话。
陆斌冷冷的扫了一眼，顿时一些女生撇开嫉恨的目光。
李千熏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拿出数学书开始写题。
“你不用太介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意了？”李千熏淡淡的说道。
“呃……那你至少在意一下我啊。”陆斌委屈的说道，他发现自己好像也是被无视的存在啊。
李千熏瞄了陆斌一眼，说道，“等你什么时候变得三头六臂，说不定我会分给你一些关注。”
陆斌尴尬一笑，这种事情一万年都不可能吧。
不过就算是被李千熏这么拒绝，他的心情也是好的不得了，谁让她就只跟他说话呢，这独一份的殊荣让他心情好到爆表。
“小冉，要不要喝饮料，我去给你买。”
操场上，坐在看球台上的汤小冉，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赵哲也跟着心情不好起来。
“不用了，没心情。”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汤小冉垂头，将额际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小冉，要不，我们就不要找李千熏麻烦了吧，现在连老师都开始向着她了，而且，她也没再干什么……”赵哲也有点懊恼跟好朋友陆斌闹得这么僵，若是李千熏被整下去了还好，可这几天下来，反倒有人开始站到李千熏那边了，陆斌也是更加地维护起她来。
汤小冉听言，极其委屈地瞪了赵哲一眼，堵气似地道。
“我又没让你去针对她！我是心里恨着她，当初她告白木晨时，苦苦哀求我帮她制造机会，我好心费力给她把木晨请过去，结果被木晨拒绝后，她转头就怪我，说我不应该站在她旁边衬托她的平凡普通。”
“我是气她，可一想到她被木晨拒绝肯定很难受，便也忍了。”
“本以为这次回来后，她能想通，我本也期待我们能再像以前那样要好，可没想到，她居然为了破坏我的名声，那样设计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做错，这样一个朋友，还值不值得要……”
第一次，汤小冉对赵哲说了这么多话。
第一次，赵哲听到她在他耳边倾吐心声。
看着她低垂着头，伤心难受的样子，赵哲心头一热，伸手抱住她在怀里。
“别哭小冉，这种人不值得你再为她忍让付出！她李千熏居然敢这么践踏你的友情，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即使和朋友反目成仇！
汤小冉没有挣扎，抽泣了几声，受到安慰的模样让赵哲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在赵哲看不到的角度，汤小冉眼底渐渐泛起得逞的笑意，对着脑中虚幻的李千熏的样子投射出怨毒的光芒。
午休，李千熏照样准备去医务室挑个床位睡个觉，结果却在半路被秦雅堵住了。
“干什么李千熏？午休时间，谁让你出来乱跑的！”
李千熏也知道，这秦雅因为是玫瑰帮成员，所以轻易在学校谋得一个管理职衔，就是每天午休巡视。
午后的校园里很安静，建筑楼后面的花园小路上，前后都不会有人来。
看着被堵在这里的李千熏，秦雅嘴角浮出一抹狠辣的笑意。
李千熏看着她不说话，若是正经的巡视员，李千熏可能还乐意说点好话，但秦雅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饰地彰显着她的不怀好意。
“哼！上次胆敢耍我，胆子不小嘛！姐妹们，这么好的机会，上吧！”
废话不多说，秦雅手一抬，后面三个女生立马就朝李千熏气势汹汹地走来。
李千熏猜测，这几人怕也是玫瑰帮的成员，多少会点拳脚功夫。
只可惜，这点所谓的拳脚功夫，吓唬吓唬普通学生还可以，在李千熏面前，就跟小孩子一样可轻松碾压。
面对毫无章法扑过来的三人，李千熏玩似地只伸出了一只手。
一挡一推一扭，只三招。
三个女生就痛得惊呼出声，龇牙咧嘴地捂着手不敢再上前。
“废物！没吃饭吗？三打一都打不过！”
秦雅没多想，只觉得刚刚的威风被一下折得干干净净，顿时气得横眉怒目。
“雅姐，她好像也会打！”
一女生一脸痛苦地低声说道。
这李千熏怎么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这么推她一下都这么疼。
秦雅听言，眯了眯眼，卷起袖子，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亲自动手了。
然而让她倍受打击的是，她冲上前，还没沾到李千熏一个衣角。
“啪啪”两声，她脸颊顿时火烧一般的疼。
“啊啊啊！李千熏！”
秦雅要抓狂了，她一共被李千熏打了多少个巴掌了？！
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给我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四个人还能被她给压了！”
正当秦雅想要发狠将李千熏按在地上群殴的时候，一道严厉地苛斥声响起。
“你们是哪班的？午休时间大声喧哗，整栋教学楼的人都要被你们吵醒了！”
四次交锋，秦雅都没有整到李千熏，反倒惹了一身骚不说，还白挨了四个巴掌。
这等耻辱，她秦雅记下了！
放学的时候，李千熏难得地让陆斌跟着她一路，结果刚走出学校不远，两人就被几个人给挡住了去路。
目光落在这些人手臂上的黑红绸带时，两人相视一眼。
黑红会的人。
陆斌哼笑一声：“怎么？想报上次的仇？”
一个戴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瞥了陆斌一眼，眼镜反射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眼神，只见他朝着李千熏走上前一步，还算客气地道。
“李千熏，我们老大想请你过去喝杯茶，不知道赏脸吗？”
“喂！眼镜，你想干什么？我们老大的厉害，上次你们还没见识过吗？居然又来找茬！”这时候傻瓜五人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顾英直接开口嘲讽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对方压根不理会顾英的挑衅，只是目光平静的看向李千熏。
“黑红会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大方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陆斌一手插兜表情淡定的站在了李千熏的身后，由于他和李千熏那半个头的身高差，让他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眼镜抬手扶了扶镜框，背台词一般的生硬道，“只是单纯的友好邀请，若是你们不放心，大可跟着一起过去。”
李千熏本不想跟这些人有所牵扯，但她转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变，下一秒竟然开口答应了。
“好啊，我也正好口渴，不过正是饭点了，黑红会应该会招待好吧！”
“没问题！这边请。”眼镜似乎并不意外李千熏会答应。
在眼镜带领下，他们直接去到了旧校舍的东边区域。
在入口处李千熏看到歪歪斜斜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正写着黑红会三个大字。
旧校舍还是很宽敞的，不过因为一直没有被拆迁，这里面到成了黑红会的聚集地了。
等李千熏他们一路走到了顶楼之后，眼镜直接推开了原学生会的会议室大门。
“二位请吧，我们会长就在里面。”
李千熏和陆斌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是淡定自若的就走了进去。
顾英见到两个老大都进了屋里，自然也要跟着进去，结果却被眼镜阻拦。
“里面的内容不是你们能够听到，就在外面等着吧。”
“可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里面设了埋伏啊。”顾英不满的哼哼。
眼镜淡淡的看了顾英一眼，那眼神分明是看白痴。
会议室倒不像外面那么寒酸，倒是整得有模一样，刷白的墙面上挂着几副照片，都是穿着一身武打服的黑红会成员的合照，长长的会议桌中央，居然也像模像样地摆了盘鲜花。
难怪这些学生热衷于发展这种势力了，看来的确能赚到点滋润日子过。
李千熏看着坐在长长会议桌另一头的姜末，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会议桌上，“说好是请我来喝茶，茶呢？饭点了，姜大会长请人都不备点点心什么的么？”
姜末闻言洒然一笑，转头对门外说道，“眼镜，让人送点吃的和饮料过来。”
眼镜听到吩咐之后，又转身招呼外面的人去办这事，而他则是继续守在门口。
一级传一级，这黑红会倒还等级分明了。
李千熏和陆斌直接找了空位置坐下，姜末微笑着说道，“能够赏光来这里，证明你们还是给黑红会面子的。我这人不会说什么场面话，身来直来直往，李千熏，这次专成请你过来，是希望能够请你加入黑红会。”
“加入黑红会？”李千熏好笑出声：“我对这样的组织可没什么兴趣。”
李千熏是真的觉得好笑。
在她看来，这些校园势力，用势力来形容都有些好笑，完全就是在办家家。
连柳熊那样真正的一方黑势力，她都看不上。
更别说这种学生团伙了，由他们组成的组织，除非是与学习有关，受学校支持，积极向上的组织还差不多，不过是在校期间耍耍威风而已，毕业就一盘散沙。
姜末似乎早料到李千熏会这么说，也不生气，他笑道。
“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条件的。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留在黑红会？”
“条件？”李千熏笑，“我的条件可不是你给得起的。”
“哦？”口气不小啊！
姜末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地眼皮，此刻抬起来，目光满满地落在李千熏脸上，见她神色间连不屑都谈不上的神情，顿时心中一股傲气涌上。
“看来李同学休学半年，在外面见了大世界啊！这才半年，就连我们黑红会都不屑一顾了！”
李千熏也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仍然无谓地笑笑：“姜大会长，敢问，你创建这样的势力，初衷是什么？”
“是靠手上功夫接点见不得光的任务赚钱？还是靠一身强劲在学生面前耍耍威风，赚点名望，过把人上人的瘾？亦或是打算以后发展成真正的黑道势力，开疆扩土，成为一方霸主？”
“若是前两者，请容我直白地告诉你，我对以这样宗旨汇聚的力量瞧不上。”
姜末脸上的傲气被这话折了大半，盯了李千熏半响，他清俊的面容下，看得出那一咬牙地动作：“当然是后者！”
“呵，这句话我就当笑话听了。”李千熏呵呵一笑。
“你什么意思？”姜末怒道。
“难道不是个笑话吗？一群不务正业的学生，靠着学过点闲散功夫集聚在一起，怀一颗枭雄梦，却尽干些不为人齿的勾当，你以为打打杀杀就是英雄！若能兵不刃血，我赞你用脑子赚钱，但是压榨一群靠学习才能出头的穷学生，你很光荣？”
“别以为按实力划分成员等级，就是制度分明，前有毕业各奔前程解散的风险，后有被父母发现就转校的束缚。靠这样随时崩散的力量组织起的团体，有真正闯荡黑道的实力可言吗？”
李千熏透着嘲讽与不屑的淡淡笑容，那一刻让姜末心跳僵了两拍。
那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两年来费尽心思，耗尽精力创建的组织，真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光鲜慑人的名头。
等到毕业后，也许谁也不会记得当年千金一般的誓言。
再看李千熏，看进她的双眼深处，姜末惊讶地发现，他从里面品到一种历经沧桑的平淡。
这一刻，姜末不得不把李千熏放到了心中罕见的高度。
“的确，你说的问题我们的确存在，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们与正版黑势力也交过手，虽然的确撼动不了半分，但我相信，像那样的组织，曾经也可能只是一个初怀力量的青年创建的，最初也可能只是一群不务正业心向江湖的学生组成的，参天大树不是一日长成，只要有心，我们为什么不能展望自己想要的未来？”
“说得好！”
这时，陆斌用指关节敲击了一下木质桌面，成功吸引了姜末的注意力。
“但是，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会屈居人下？若是真心招募，倒不如把你会长的位置让出来，或许她还能有些兴趣。”
李千熏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陆斌竟然就能洞察她的心思转变。
尤其，在姜末说出这翻话之前，她还真的没有对黑红会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