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猜测是□□,但没有其他头绪,是因为你不了解当时拆迁这件事的利益关系。梁德新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从一个叫周瑞文的人手里抢来了那篇厂区的开发权。这是块大肥肉,周瑞文一直记恨在心。厂房拆迁涉及款项住房分配问题,很多人去梁家闹事,但凡是组织起来的,大部分都有周瑞文在后头挑拨。”
包恬认真地听张野叙述,即使他长久停顿下来,她也没有催促或提问。她意识到,在他沉静的时间之后,她或许能得到她想要很久的答案。
“张晟立被逮捕,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犯罪经过。从在什么时候如何绑架的梁萱,把她关到了哪里,怎么打的勒索电话,最后怎么......杀害她的,所有经过都说了,条理清楚。作案的绳子等等都找到了,很快警/方就宣布了案件告破。我当时相信了。”
“但过了一段时间,我无意中看见有人给张家人塞了个信封。当时拆迁还没结束,他们一家还住在厂区里,他们会面的地点就在厂区附近。塞信封的人之前我见过,他也找过我父亲,希望我父亲参与反对梁德新,我父亲拒绝了,当时他还说了很难听的话。这个人是周瑞文的手下。”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回生。他是除我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张野说,“现在,你是第二个。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周瑞文是最大嫌疑人。我们本可以采取更多的措施,但周瑞文在不久后就出车祸死了。”
“就当是因果报应,人已经死了,而动手的傀儡也进了监狱,追究责任也无可追究了。”张野说到此处,终将实现落在包恬身上。
包恬正努力消化这些信息,越过了半分钟,她说:“就算事实如你所说,你怎么解释周回生给我寄威胁信的事?他为什么调查我?”
“你知道自己和梁萱长得很像吧?”张野叹息,“他接近你的理由和我对你感兴趣的理由一样,只是表现方式不同。周回生他......是个行事容易走极端的人。他应该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包恬按着你自己的眉心,不,说不通,有哪个环节不对。她的大脑像是在沸腾一样的燃烧,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全部的事实,可怎么也无法分出心神去找出症结所在。
“周回生在周瑞文死后找过那个手下,那个手下因为老板死了公司□□中失去势力,没了□□,在本地又有太多敌对,很快离开了厂区。周回生找到他,把他拖到巷子里揍了一顿。如果说我心里还残存着梁萱还活着的希望,那么周回生一直坚信梁萱还活着。他的恨从来没因为周瑞文的死或张晟立进监狱而消减。”
“周回生,周瑞文。他们都姓周。”包恬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姓周的人很多。他们两个没有关系。”张野把把包恬的床摇了下去放平,“感觉你现在很累,休息一会儿,别想太多。”
包恬摇头,张野俯身抚摸她的头发,他欲言又止,最后直起身体:“你先休息,我回公司了。”
她不说话,他以为等不到她的再见,就转身打算离开。快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她低弱却清晰的声音,问:“你还会来吗?”
他背对着她,脑海中想象着她此刻的神情,可她的脸先像是有了两层轮廓,他分不清那到底是包恬还是梁萱。
“我明天再来看你。”
包恬听得开门关门声,她闭上眼。
一切都不对,一切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