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拓跋言睁开眼睛,冷笑环视围着她的一众大内侍卫,欺身上前轻而易举夺过一柄宝剑。
她倒执三尺青锋,高傲的仰着头冷笑:“也不必费鸩酒了。”
举剑自刎。
鲜红的血液喷了佛龛里菩萨一身。
拓跋言恍惚间仿佛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处的建筑都是方方正正,矮的有三四层高,高的直入云霄,让人胆战心惊。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身上的青黑佛衣也变成了她当年常穿戴的那套旧盔甲。
来往的行人都穿的格外暴露,女孩子的裙子短的整条大腿都露出来,有的甚至只着短抹胸,露出白的刺眼的胸脯,拓跋言看了赶紧扭开脖子,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狂放的女子,当初边关那些外族姑娘也没有打扮成这样的。
但是满大街都是白大腿,白胸脯,反倒是拓跋言显得突兀。
她茫然站在地上,逐渐发现身边的行人似乎看不到自己,她故意站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她面不改色的从她身体里穿过,继续前行。
拓跋言发现自己可能变成了鬼。
拓跋言无端游荡了一整天,天黑时溜达到一处大型的建筑旁边,一辆有着红色识字标志的怪模怪样的铁皮车呼啸而来,一些白衣服白面罩的人从里面抬出一个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女孩。
拓跋言无意瞥了那女孩子一眼,顿时惊住了:
她竟然长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
只不过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瘦骨嶙峋,脸颊凹陷,皮肤蜡黄,一副从前饥荒时期流民的模样。
几个穿白罩褂的女人推着小姑娘躺的小车飞快前行,还有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不断地哭喊:“妍妍!妍妍!”估计是她的母亲。
言言?拓跋言面上闪过惊讶,她的乳名就是言言。
拓跋言觉得冥冥当中似乎是有种力量驱使着自己,跟着小姑娘往建筑深处走,里面灯火通明,脚下地板光滑的能映出人的影子,拓跋言几乎看花了眼,差点被行走如风的小车落下。
看样子应该是大夫的白衣男人迅速给她止血,用一按就发光的铁棍照小姑娘的眼睛,然后说:“情况不太好,准备手术吧。”
手术室外,乔春宜哭的撕心裂肺,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怪模怪样的椅子上,眼泪一直就没停止,眼眶都红肿了。
乔春宜一边抽泣一边自言自语:“妈妈对不起你,妍妍,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只顾着工作,让你自己吃药……妍妍……妈妈怎么办……”
拓跋言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为什么珍贵的钢铁会用来铸椅子,为什么一个气泡都没有的透明琉璃被随意镶嵌在门上。她同情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自然感同身受。
一时间拓跋言的心里也沉甸甸的,她试着穿过那扇琉璃门,一路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小姑娘躺在正中的床上,一动不动,嘴上扣着奇怪的透明罩子,几个穿绿衣的大夫聚精会神处理她血肉模糊的手腕,一包被透明袋子装着的鲜红血浆源源不断通过细管流进小姑娘身体里。
突然四周摆放的闪闪发光的铁箱子长鸣出声,拓跋言只听有人惊叫:“病人呼吸停止了。”
拓跋言措不及防间,浑身痛的像是骨头都捏碎了似的,只觉被塞进了什么狭窄的东西里,猛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