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青禾反驳道,目光专注的盯着朱砂痣,特认真的说,“在我心里,红豆就是这颗痣,要是我把红豆吃掉,不就相当于把你吃掉一样吗。”
“因为这才不吃红豆的?”了缘眉眼蓦然柔和下来,浅褐色的眼瞳柔软的一塌糊涂像屋外的月光。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在青禾嘴角,倏然后退,舔着下唇羞涩的抿着嘴角,“明天……会有一个很大的惊喜。”
“现在不可以说吗?”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翌日,青禾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了缘不在翻遍房间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惊喜。她站在散乱的房间中央不满的撇着嘴,不耐烦的将房间全部弄乱。零零散散的家具玩偶被褥杂乱无章的堆在大厅里,好像遭贼似的凌乱不堪。
宁静的屋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木屐声逐渐接近。青禾惊叫一声,慌乱的捂着额头将房间快速恢复原样,傻呵呵的坐在房门前挠着门框祈求了缘不要发现她弄乱房间。
原木地板上散落一地的桃花瓣,薄薄的一小片边缘已开始卷曲泛黄。灰白色的雾霭围绕在两棵桃树旁边,慢悠悠的左右晃动好似缓慢流淌的溪水。
墨发白衣的了缘捧着一个暗红色雕花食盒走来,他在门前停留片刻,眉尾挑起,意味深长的俯视着憨笑的青禾。
“哈……看……看什么,我又没有捣乱,”青禾鼓着腮帮子语气很冲的叫道,眼睛不敢直视着了缘,手指纠结在背后。
“我也没说你把房间弄乱了,”了缘脱掉木屐,踏进房间。青禾长舒一口气,放心的跟在了缘身后,狗腿的搬来矮塌与两个蒲团。
了缘撩起下摆,跪坐在蒲团上。青禾坐在他对面,两眼发光的盯着了缘,企图找出惊喜。
“先吃饭,”了缘掀开食盒,将青禾的一碟云片糕拿出来放到她面前。他胳膊往里伸,端出下面一层的一碟馒头、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与一小碟咸菜。
青禾攥着筷子,疑惑的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这股香气不同于云片糕与桃花,也不像白粥的味道,更不是咸菜的味道。
很香,起初是浅浅淡淡的一点不易察觉。但只要注意到了,就绝不会忽视掉,想不注意都难。悠远清淡深处带着勾魂夺魄的诱惑力,像是一层又一层的云片糕,每一层都会有不同的味道。
青禾啃着手里干巴巴的云片糕,越吃越不对味。
以前最喜欢的云片糕现在也像无味的蜡烛似的,那股香气到底是什么,为何与记忆中的云片糕越来越像?
“阿缘,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有吗?”了缘咬着馒头,敛下眼睫,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得意笑容。他握着筷子敲了下装着白粥的瓷碗,清脆的撞击声引来青禾的注意。他撩起宽大的白色袖口,伸手,从青禾面前的盘子里夹出一块云片糕。
白如玉的指尖握着深色的木筷,淡粉色的指甲泛着柔和的光泽。缓慢的从眼前滑过夹走雪白的云片糕,那股抓心挠肺的香味越发浓郁,似乎是从手指里散发出来的。
青禾目光愣愣的,耸动着鼻翼贪恋的嗅闻着这股诱出馋虫的香气。
“好香。”
“有多香?”
“嗯……很香很香,”青禾笨拙的说着赞美之词,凑到了缘旁边,趴在他盘着的双腿上。她蹭着了缘的腰部,眼神痴迷,双颊透着病态的晕红,喃喃道,“好香,这味道好像云片糕的香气。”
“你饿糊涂了吧,”了缘还是不动声色的,神色淡然出尘,墨发如瀑披散在身后。他状似不经意的拉开衣襟,指尖虚虚的划过胸膛,咬一口曾经嫉恨的云片糕。细细品味着软糯细腻的糯米粉在口中化开,任甜到腻人的味道在口腔泛滥。
一点糯米粉的碎屑沾着唇角,在他玉似的脸上分外显眼。
像是被这米粒给引诱,青禾直起身,低声呢喃,“阿缘,我好饿,让我舔一下好吗?”她双手撑在了缘身侧,抬起下巴,精准的凑到了缘嘴边,舔过碎屑。
了缘放下筷子,云片糕打个滚掉到地上碎成两半。他倾身,轻轻含住青禾的唇瓣,嗓音压低甜如蜜糖,“好啊,想舔多久就舔多久。”
“……好,”青禾目光痴迷,猛地将了缘压倒。
阳光变得炽热,地板上的桃花瓣彻底枯萎,懒懒的空气催人欲睡。了缘倚靠在门框上,膝上躺着睡熟的青禾。他的身后一盏刻着简体夏字的青铜香炉正在燃烧,冉冉青烟徐徐冒出,编织出他想要的美梦。
“青禾,祝你做个好梦,”了缘将青禾鬓角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弯腰吻上她额头。望着屋角不再需要的云片糕,他嘴角的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