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蒋源的低调，一边的陆蔓则是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着言清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面的关系，她忽然觉得对方看起来陌生了许多，明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气质却变了不止一点两点。

言清书和蒋源俩人的身量都很高，乍一看过去像是没有腰全是腿似的。如果单论相貌，言清书比蒋源长得好，但后者胜在更有男人味，那种味道不仅仅是年纪痴长三五岁就能拥有的，确切地说，是要在家世，背景，教育乃至整个生活环境良好的熏陶和培养下才能展现出来的。

两个人都很出色，在陆蔓的印象中，言清书这型吸引的多是象牙塔里的女生；一旦等她们出了社会，见识到世上的尔虞我诈之后，十有八/九会把心思转到蒋源那一款的男人身上。

简而言之，言清书适合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而蒋源则是结婚生子的绝佳对象。

陆蔓不知道她的表哥是不是也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对宁臻的这段恋情听之任之。倘若是以前，她丝毫不怀疑蒋源会是最后抱得美人归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些不确定了。言清书这回看起来和过去很不一样，宁臻或许是当局者迷，她作为旁观者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变化。

首先是对他们的态度。前两年言清书来参加生日会，一张脸总是拉得长长的，仿佛在场的每个人都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可这一回，虽然他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脸上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甚至在和她偶然对视时还会微微点头。

其次是他看宁臻的眼神。以前的他视线很少落在宁臻身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当中；但这次，他的目光几乎就没从宁臻身上离开过，哪怕后者在和别人讲话也不例外。

网上曾有一系列搞笑的截图，说的是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证明彼此之间有没有爱。如果言清书对宁臻的注视是发自内心的，那么即便是陆蔓，也很难昧着良心说他对宁臻完全没有爱。

一个对人友善，逐渐成熟稳重又爱着她的男人，宁臻真的会选择放手吗？

陆蔓心中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来，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既然认定了宁臻的良配是蒋源，说什么也会帮着撮合这一对的。

蒋源毕竟是个大男人，不可能像陆蔓那样小女孩心性，把对言清书的不喜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心里再怎么看不惯对方，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家的。他甚至特意赶在宁臻介绍言清书之前，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你也来啦，一会儿尽管放开了玩，需要什么直接跟我就行，千万不要客气。”

蒋源含糊地省略了称呼，他倒是想连名带姓地叫他，又怕宁臻觉得他对她的男友太不客气；可要是让他亲热地喊他“清书”，他估计自己能恶心得把前夜的饭都吐出来。

说起来，言清书一直是他邀请的所有人当中和他关系最浅的，却把姿态摆得最高的一个。蒋源原本以为他会像从前那般对自己的寒暄置若罔闻，没曾想对方这次倒是开了金口，“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表情和语气都很真诚，仿佛是在真心祝福和表示歉意。蒋源心底不由“咯噔”一跳，脸上的笑意却深了几分，“没事的，你们俩能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