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无法，只得把角色记上，出来拉上门后，和走廊尽头的钟小飞摇头。

钟小飞咬住下唇，狠狠瞪了张助理一眼，转身离开。

他也没走远，找到个偏僻角落，看看左右没人，拿出手机拨号——

“余哥，在忙？说话方便吗……是这样，那个整天卖骚勾搭徐少的方旭你还记得吗？对，他出车祸毁了嗓子……原以为能消停，现在又攀上一个小剧组的选角助理，转行做演员了！他还凭着卖屁|股的后台，抢了我那个常导后宫戏的角色……对，就是今天我来试镜的那个……余哥你是知道他的，忒不是东西，表面装的清纯无辜，其实都是骗人手段，故意勾男人呢，当初徐少不就被他迷了……”

“呸瞧我这张嘴，我说错了说错了！可是哥，我一心向着你，你知道的！你可不能看着那小婊|子得意！被雪藏，嗓子毁了还能卖力爬，你可不能不管，回头他要再去勾引徐少……嗯，嗯，我都听哥的……”

钟小飞打完电话，神色缓缓回转。他冷哼一声，笑容绽开，理了理衣服，哼着小曲，转身出走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转角过来的方旭。这人脸微红，眼睛水润，神色春风得意，都快飘起来了！

钟小飞瞳孔瞬间收缩，难道这人听到了？怀疑只是一瞬间，他就迅速摇头，不，不可能。方旭这样子应该是才过来，表情还那么开心，要是听到他刚刚的话，能开心起来才怪！

方旭的确是偶然路过，并不知道钟小飞干了什么。可对上钟小飞眼神的一瞬间，看到钟小飞眼底浓烈的憎恨，不甘，被抓住的心虚……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与钟小飞是有宿怨，可今天遇到时，钟小飞豪情万丈，一副‘咱俩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你不配我再出手’的骄傲，转头神色就变成这样，不可能没原因。

回想到这里后的所有事，方旭确定没再与钟小飞打照面，没有任何矛盾发生，除非……

“你试镜的角色，也是齐白？”方旭走到钟小飞面前。

钟小飞被切中要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立刻跳脚：“你以为郭安定了你角色就是你的？我告诉你不可能！呸！想踩我的头往上爬，没门！我钟小飞能把你踩到泥里一次，就能再踩两次三次！”

钟小飞炸毛，气的够呛，方旭却笑了。

他唇角微勾，头略偏着，修长眉梢微挑，阳光照耀下，皮肤玉一样白，眸色墨一样黑。

他缓缓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瞬间，他收了笑，下巴微绷，眼底似有火焰绽开，锐利明亮，锋利的吓人。

“钟小飞，”他略弯身，在钟小飞耳边说，“你信不信，你演不了的角色，我能演，我能演的，你不行。”

钟小飞从来没见过这样气势外放，似有杀气溢出的方旭，记忆里的方旭，就是个清高执拗，抱着所谓的情怀不放，不愿意与他们这群‘下里巴人’同流合污的人。那个方旭无视他们，或许还从心底鄙视他们，却从来不锋利，从来不会挑衅，就算受到欺负，也只会默默忍受，连申辩都不屑，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忍不住后退两步，眼神有些慌乱：“你，你疯了！”

“对，我疯了。”方旭直直看着钟小飞的眼睛，“从出车祸嗓子坏了那天起，我就疯了。”

他脸上带着笑，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应该是气质清新，天使一般的面孔，这一刻却有些邪恶。嘴巴开合说话间，隐隐有尖尖牙齿显现，好像一个不满，他就敢扑过来，咬死所有站在面前的人。

钟小飞手心渗汗，头皮发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人难道真的疯了！

方旭眼梢斜过来，瞳孔折射着冷光：“以前的事，我没介意，是我脾气好，但是以后——你再敢耍什么手段，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说完，他也不理钟小飞反应，大踏步离开。

钟小飞不是省油的灯，他夺下齐白这个角色，以钟小飞性格，很大可能不会干看着。但他也不是温柔纯净的前身，在轮椅上坐了那么多年，他心内早已形成一个黑暗角落，如今能再有机会追逐梦想，他绝不容任何人阻拦！他不会再吃暗亏，所有敢欺负他的人，他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