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硬要前行么?”
“当然!”
“嚓……”石磐陀将悬身的大刀暗手抽出小半,狼颜威胁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上前带路!”
唐僧神色稍有微变,很快就安然下来,他原盼望着妖风凭空再现,可是杵了一阵却毫无动静。
其心急念:“坏了!只怕是梦衍西仙子仍在困睡,不查此危。”
他不知道,因为光线已亮,孟赢溪没法象夜晚那般靠得很近,而恶徒拔刀的动作也不大,于远处观来很平静,所以她是真没有察觉到这里危机再起。
“不知觉醒的孽障!”玄奘腹下无戒地怒了怒,他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然后无奈地翻身上了马。
“梦衍西仙子”的不作为令唐僧微有纳闷,他因此担心自己行在石磐陀的前方会被恶行偷袭,于是便摆理教化道:“南无阿弥陀佛,事循法理,不论你是为师的弟子悟空,还是贫道的向导石磐陀,你都应当上前领路!”
“嘿嘿……”石磐陀奚落地耻笑着回去收拾行装,作为一个以向导之功来抵赦盗窃之罪的市井顽戾之徒,他当然腻滑地明白玄奘大法师何出此言。
悟空背身恣意调侃道:“师父,你终究还是惧怕了。”
唐僧敢怒不敢言。
石磐陀整毕上马,接着就招呼,“呵呵……玄奘师父,弟子拔刀只是想做个提醒,而士兵们拔刀却是要见血的。算了,那咱们就并排而行吧。”
“妖精”于无形中成为了主心骨,她若是不出现,玄奘就不敢硬碰硬顶,所以他未予回话,而是心紧背凉地去遵照弟子悟空的话来做。
二人就这样并肩驾驭走了数里,石磐陀吆喝住马,唐僧也跟着停下。
“唉……”石磐陀冷冷地转头过来,“师父,不是弟子懒惰想偷闲,前方一定通不过,如被捉住,极可能会被杀头。”
玄奘决意割断这最后一丝的师徒之情,他俨然回道:“悟空,纵使为师切割此身如微尘,也绝不牵连你,请放心好了。”
说着,他忽然翻身下马,呈手递缰绳,“南无阿弥陀佛……悟空,你回去吧,带上此匹千里马,只需将识徒老马留予为师即可。”
石磐陀显是隐有触动,神色中闪掠过七思五味,宛尔他长叹一声,然后道:“请原谅悟空家有妻儿牵绊无法远行,祝愿师父一路平安,早日取得真经。”
双方交换马匹。
石磐陀世俗地抱拳别道:“师父保重,悟空回去了。”
“咯哒……咯哒……”
唐僧看了看快马离去的悟空,又回头观了观眼前方浩瀚无边,明显无路的黄沙,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了一阵。
远处一具被沙石半掩埋的马骸骨赫然入目,极度惶恐不安的和尚心喜道:“有了!有人行走的路必有踪迹,骨头与粪便均可指路。婆罗门国……玄奘来了!”
唐僧驭马前行。
远处有人笑,“终于各奔东西了,真是幸事。”
孟赢溪远见他们二人各行一方分道扬镳,反而落了心,这个“孙悟空”陪伴在玄奘的身边始终是个高危的隐忧,昨晚要不是她及时出手阻止,兴许历史就要重新谱写。
既然“孙悟空”如此行事,“妖精”对他们师徒二人的反目早有预料,只是不想会这么快。
“诶……混帐!猴子怎么骑的是我的马?”
孟赢溪仔细辨别后蹙了眉,并嘀咕出自己的不满,“这个唐僧真是糊涂,又擅自将我的马给换了去。”
她心起夺马之念,左右思量后又忍下,“唉……换就换了吧,不经过深刻的教训就不会长记性。唐三藏,让你受受弱马之罪也好,过于善良并非幸事。”
“妖精”信守承诺,跟行得极其遥远,其身影小如沙砾。
唐僧回望了几次都不见她,结合先前失踪的妖风,他心下寻思:“也许梦衍西仙子真是走了,如同悟空一样。”
行出十数里,纵然回首千百次,依旧不见身后有“梦衍西仙子”尾随的踪迹,玄奘心意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