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

顾颜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江市的人……

又是那个地方。

她便是从那里离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回去。

邱叶注意到她的异样，询问：“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

顾颜回神，淡淡一笑，“没事，突然想到一件不太好的事而已。”

邱叶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等你来江市玩。”

顾颜勉强弯弯嘴角，“再说吧。”

可能没机会了，她不会回去的，也不能回去。

邱叶直觉顾颜的情绪有些低落，和开始有很大的差别，不禁思索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吃过早饭，两人回到旅馆，邱叶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双肩包，她单肩挂在肩膀上，当下就和顾颜告别。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邱叶将一张简单的名片交给顾颜，上面只有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顾颜收下，“好。一路顺风。”

道了别，邱叶上了出租车远去。

顾颜站在旅馆门口好一会儿，车子早已经看不见了，她忽然转身跑上楼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带着行李下楼，退房，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都不带思考的。

她带着行李上了出租车，去了长途车站。

忽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应该去下一站了。

她扫了眼所有大巴的终点站，有很多地方她都不知道，甚至没听说过，她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选了个看得顺眼的地名上了车。

大巴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顾颜看着窗外不断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一片平静。

也许她就该是这样的生活，不断行走，永不停留。

脑海里忽然生出一张乐谱的模型，顾颜立即掏出纸笔，专心地写起曲谱来。

江市。

邱叶坐的火车回江市，只要两个小时，她直接回家，在小区的便利店买了些吃的。

便利店老板熟稔地和她打招呼，然后指了指她所在的楼房前面的空地，那边停着一辆车子，“邱警官，唐先生昨晚就来了，一直待到现在，没有离开，好像也没有吃东西。”

邱叶看过去，黑色的宾利，是唐慕北常开的车。

“昨晚就来了？”她问。

老板点点头，“邱警官，要不要给唐先生也买点吃的？”

邱叶微微皱眉，搞不懂唐慕北又发什么疯。

“你帮他泡桶泡面，等下送过来吧。”

“好，马上。”

邱叶付了账，朝唐慕北的车子过去。

唐慕北仰靠在驾驶座上，双腿搭在方向盘上，睁着眼睛似乎是很专注的看着前方，他一直待在这里，一夜未眠。

突然有人敲他的车窗，他偏头，便看到了他想了六天的容颜。

她回来了。

唐慕北立即坐好，打开车门下去。

“叶子……”

邱叶不解地打量着他，看得出来他一夜没有睡，眉宇间透出丝丝疲惫。

而且地上还有许多烟头烧过的痕迹，证明他抽了很多烟。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我出去办案了，不要来找我的吗？”

唐慕北深深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那么明亮，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然而他却一直不知道她这双明亮的眼睛后，究竟藏了多少难言之隐和痛苦。

唐慕北上前一步，倏地用力将她抱进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脑袋垂着。

他闭了闭眼，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叶子，对不起，对不起……”

邱叶眉心紧拧，她不过是出去办了个案子，回来怎么不一样了？

“唐慕北，你怎么了？”

“叶子，对不起……”

“你哪里对不起我？为你这些日子的死缠烂打？唐慕北，你要是现在放开我，或许我不会再计较。”

放开她？

不，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叶子，别想我放开你！就算是两个人一辈子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放开你！”

唐慕北将她抱的更紧了，声音深沉霸道，有种可怕的占有欲。

而邱叶却是浑身一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辈子互相折磨？

她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唐慕北，你又抽什么风？你想跟我互相折磨还要看我愿不愿意，而我不愿意！”邱叶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