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景睿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些,盈盈目中似有无限深情:“不急,你慢慢猜——意竹堂始终太偏僻了些,又潮湿的很,你身子骨弱,不宜久居。从今天起,你就搬到朝阳阁来,离本王也近些……”
“王爷——”云怀袖因为他的决定慌了神:“臣妾觉得意竹堂很好,臣妾也很喜欢……”
他果然是要将她放在众人面前,以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姿态吗?
“怀袖,你知道前两天皇上诏我进宫所为何事吗?”夏侯景睿打断她的话,神色莫测的看着她因慌神而闪烁不定的目光,只是让她迁出意竹堂,她怕什么?“皇上得知你住在意竹堂中,以为你被我慢待,很是生气,当即责了本王一顿……”
像刚刚算好了一般,他的话语顿在此处,因为已经到了丝竹箜篌、燕语莺声的殿中。他们的到来,立刻令稍显嘈杂的众人停了下来,探究的、好奇的、惊讶的、不屑的……种种目光刷的一声集中在了她身上。
云怀袖却没有心情接收眼前评估打量的目光,她的全副心思都被夏侯景睿方才的话占满了——他说,皇上对他施压?是这么随便一说,还是别有深意?如果是别有用意,他又指的是什么呢?暗示皇上很关心她?亦或是别的什么?
直到坐下来,云怀袖一向清楚的脑袋依然打着结,形状优美的眉锁着不明所以的愁绪……
阁殿正中摆着梨花木大宴桌,她与夏侯景睿并肩而坐,左右边是光彩照人、神采飞扬的各色女子,一眼望去,入目所见皆是华丽夺目的珠翠明铛,明珠映照下,生生晃花了人的眼。
满室安静,诡异的安静——云怀袖知道,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在这一刻,仍是众矢之的——因为她霸着王妃的头衔!
夏侯景睿清了清嗓,环视一圈众人后,笑笑道:“都见过王妃吧——”
两旁女子齐刷刷的起身行礼,环佩珠翠叮叮当当好不热闹,脆生生开口问安!云怀袖苍白的面上勉强浮了一朵微笑,语气很是虚弱:“都是一家人,各位妹妹不必多礼!”
“王妃姐姐身体可是大好了?”夏侯景睿左手下的碧衣女子盈盈笑着,飞扬的美目像是掬着清洌醇美的酒,浓烈而张扬的美,看着她的时候,明明白白带着不驯的神色,不待云怀袖回答,她又径直说道:“想来是大好了,否则我们众姐妹今儿也无缘见到王妃姐姐呢!”
她刻意将“王妃”二字咬的极重,云怀袖温婉笑着,冲她轻轻点点头,不愠不火的说道:“妹妹有心了,只是我这身子,怕是好不了的!”
底下静默,随即哗然——夏侯景睿似不高兴的皱了眉头,将她双手拢握在手中,极其珍视的态度:“什么好不了?本王可不爱听你这样说,放心吧,本王寻遍天下名医,也定要治好你的顽疾,让你健健康康陪在本王身边……”
云怀袖身子僵住,银牙暗咬——该死的夏侯景睿,是故意要与她作对么?她千方百计不要引人注意,不惜诅咒自己的身体,他倒好,轻轻松松一句话又让她‘万众瞩目’了!他若不是故意的她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