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见陆华浓一脸倦色,连忙将人都撵出去,又关切地劝道:“王爷,您操心了这一天,也累了,先歇息一会儿罢,待晚膳好了再叫您起来?”
陆华浓心里头却还想着须家的事,方才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倒不是他真的关心,而是漫不经心的提了几句罢了,心里真正想的还是须家和季贵妃。听陆成这么一提,他却是真的觉得累了,于是点点头进房歇息。
一晃两日过去。
那须家二老爷果真厉害,那日碍着闲王在场不好发作,待闲王离开之后,他便也离开如意楼,之后便直奔季府,好说歹说的求了季府出面弹压顺天府。顺天府尹虽然碍着奉阳王和闲王的面子不敢直接把小莲交出来,但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再深查下去,从大理寺借来的阿遥也没了用处,见无事可做就回了大理寺。
府尹大人两边为难,虽勉力支撑,却怕是撑不住多久,想学着陆华为的案子那样把案子转给大理寺,却又被季府压着不准转,只得偷偷命人送信给奉阳王府求救。可那须羌正才没有却多的是鬼心思,一早就料准了府尹大人会有此举,直接把信给截了,府尹大人发多少封,他就给截多少封。府尹大人虽然气得大骂他是个浑物,却忌惮季家,不敢再出面。他估摸着宫里的贵妃娘娘也该知道了,生怕自己被牵连。
却说陆华浓没听到动静,便着人问了阿遥。阿遥只道此案的确有蹊跷,但他还未深查就被阻了,所以并不知其中内情。
陆华浓心知不妙,但他整日在宫里当差,跟被圈养了似的,想采取点措施都难,待下了班,因着消息闭塞,手里能用的人又有限,区区两日也想不出什么立竿见影的良策来。思量来思量去,他准备从季贵妃入手,只待遇到季贵妃再说。
这日黄昏,陆华浓领了差事去后宫,做完这件差事,他便能下班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顺便去荣华宫走一趟,一不留神却是走偏了,待要寻那引路的小内侍,却是遍寻不着人影。他心中一凛,回头看向来路,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忽然听得一声闷响。
陆华浓心中陡然一惊,循声看去,只见假山之后露出一双穿着绣鞋的脚。他心知这必是有心人安排的,当即毫不迟疑,转身就走。可刚走两步,却闻一声尖叫,一个宫女站在不远处,满脸恐惧地指着陆华浓身后的那双脚。
陆华浓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停了脚步,转身看向那双脚,心中嘲讽:只一双脚,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只是不懂规矩的宫人在此处偷懒,也值当叫这么大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陆华浓面色冰寒,思忖着季贵妃该不会这么巧也在其中罢。
果不其然,季贵妃用独特的矜贵的语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华浓也不转身看她,只听那尖叫的小宫女颤声禀道:“奴婢本是与蝶香在一起的,方才恰巧遇到灵香,闲聊了几句,一转眼就见不着蝶香的人,便一路寻来。谁知一到这里就看到了奉阳王,还看到蝶香躺在那里。”
她说着还颤巍巍地往陆华浓的方向指了一下,也不知是指的陆华浓还是指的假山后头的蝶香。
此时,已经有宫人走到假山后头查看,不一会儿,一人面色沉沉地走出来,快步走到季贵妃跟前禀报:“贵妃娘娘,假山后头的的确是蝶香,已经死了。”
季贵妃冷笑着看了陆华浓一眼,正要开口,却见陆华浓忽然转过身来,正色问道:“是怎么死的?”
那宫人一愣,随即回道:“是窒息致死,大约是被人掩住口鼻闷死的。”他顿了顿,又道:“蝶香的衣衫凌乱,勃颈处有星点红痕,死前想必被人侵犯过。”
此话一出,未经人事的宫女们立即发出惊呼声,就是季贵妃等几个妃嫔也不禁露出羞色。陆华浓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睨了诸妃嫔一眼,暗自冷哼一声,又不是未经人事,何须如此做作!
此时,季贵妃轻咳几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季贵妃问道:“你过来的时候除了看到奉阳王,还有没有看到别人?”
那宫女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奴婢只看到奉阳王一人。”
众人立即惊疑地看向陆华浓,季贵妃也是一脸惊色,急急问道:“奉阳王,这是怎么一回事?”
另有一宫装丽人尖声问道:“这里是后宫,奉阳王乃是外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