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说得甚是。”孙太后赞同的点点头,“哀家越发想看到这出戏了,只可惜哀家深居后宫,倒没有宫外的百姓便利了。”
陆华浓心中咯噔一声,直呼不妙。
果然,那位后进来的中年妇人笑道:“娘娘,您生辰就要到了,俗话说寿星最大,您不妨就向奉阳王要个寿礼,请奉阳王费些心思,排了这出戏,在您的寿宴上唱。您说可好?”
“甚好!甚好!”孙太后拍手称道,“华浓啊,哀家可就期盼着你这份礼物了啊!”
陆华浓眼角一抽,有点想掀桌子,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就能如此无耻呢,本王还没应声,你就这么替本王做主了?
陆华浓还没做声,孙太后就已经自说自话:“不过哀家生辰要到下个月,还要等上一个月呢。华浓啊,不如你现在就给哀家讲上一段新本子罢?”
这是什么情况?在老皇帝跟前要当李莲英,在太后跟前要当关汉卿,他这是一人分饰两角么?他是堂堂一国王爷啊混蛋!
陆华浓看了孙太后一眼,她老人家已经摆出了听戏的姿态,台上的戏子也被那中年妇人挥退,丝竹声也停了,个个都看着陆华浓的嘴,只等着它吐出一个奇妙的故事来。
陆华浓无奈地喝了口茶,早有机灵的小宫女端了果盘糕点盘过来。陆华浓朝灵芝看了一眼,也不顾太后太妃在场,拈了一块杏仁酥,咬上一口,细嚼慢咽。待一块吃完,他浅笑道:“既提到了神佛之事,臣就讲出与神佛有关的戏。”
这出戏说的是人妖殊途。
牧童牧牛,从一个捕蛇人手里救出一条小白蛇。不料那小白蛇并非普通小蛇,而是有了几百年道行的蛇精,可惜白蛇当时道行尚浅,只得短暂的化为女童向牧童道谢。一千多年后,白蛇精终于得道,化为人身,放弃修炼成仙,千里迢迢的下凡报恩。白蛇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得当年的小牧童,与之结为夫妇,夫妻恩爱。
却说有个以除妖为己任的老和尚,他看中了小牧童后世的慧根,想收其为徒,凑巧他正是一千多年前的那个捕蛇人,与蛇精有旧恨,便用尽法子想拆散夫妇二人。老和尚花言巧语将牧童后世骗到寺里囚禁起来,蛇精百般求他放夫君回家,他却是不肯。蛇精无奈,只得施法水漫寺庙,救出夫君。
之后蛇精怀孕,诞下一子。老和尚却找上门来,道蛇精先前引来大水,致使生灵涂炭,于是将产后虚弱的蛇精收伏镇压塔下。牧童后世却是个痴情人,见妻子被困,心中苦痛,便将襁褓中的孩子托付给亲姐,自己则拜入那老和尚的门下,剃度出家。时光一过二十年,蛇精的孩子乃是文曲星转世,命中注定要中状元,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中状元之后便长跪镇压母亲的塔前不起,企图孝感动天。新科状元终于感动了上苍,观世音菩萨现身,命那老和尚释放蛇精。而蛇精夫妇诵经二十年,积累功德,终于成仙,那白蛇精也被人称作白娘娘。
故事说到这里却只是个引子。
且说有只道行不过千年的白狐,堪堪化作人形,还是孩子心性,不谙世事,无意中落入猎人的陷阱,因受伤而变回原形,逃脱不得。她呼唤一夜也不见同伴相救,眼见天亮猎人就要来收猎物,心中越发急切,便呜呜哭叫。正巧一个少年路过,心生不忍,便放走了白狐。
白狐逃回去养好了伤,费了好多功夫才找到少年的家,每日都偷偷地躲在暗处看他,知他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终于忍不住化作人形,借口是他的远房亲戚前来投靠。白狐为少年洗衣做饭等等,打理好一切琐事,只为让他安心读书,这一做就是五年。五年后,少年变成了俊俏书生,上京赶考前许诺高中后娶白狐为妻。
白狐乃是妖精,可日行千里。她自是不放心书生独自上京,便一路跟随,暗中保护。京城乃天子脚下,龙气旺盛,高人极多。放榜那日,白狐不慎遇到一位上仙,上仙只道白狐为祸人间,法器一出,白狐差点魂飞魄散。好在白狐伶牙俐齿,将自己这五年来的报恩之举一一道来,上仙感叹禽兽尚且知恩,便饶她一命。临去之时,上仙特意嘱咐白狐报恩之后便回去好生修炼,万不能思凡,那书生已有命定之人为妻。白狐逃得一命,心里头只惦记着书生,哪里在意上仙的好心之言。
凡间时光飞快,白狐被上仙这一耽搁,再回凡尘之时,离放榜之日早已过去好几个月。书生已然高中状元,留京为官,深受天子器重。书生虽出身寒门,却是可造之材,又生得俊俏非凡,得了不少贵女的青眼,就连宰相之女和公主也都中意他。宰相之女貌美如花,才女之名更是早已响遍全国,她小用计谋,使得天子赐婚,连公主都败下阵来。白狐赶回去的时候,宰相府中已在筹备二人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