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给杨助理打了通电话告诉他直接在招标会现场见面,他应了一声,小声的道,“薛助理,咱们要不要开开运啊。”
我打开衣柜找着衣服。“开什么运。”
“就是穿得喜庆点,好运不就来了吗!”
手上一顿,拿出习惯的套装,“好啊,你记得穿红内裤。”
杨助理在那边愣住,“什,什么?”
我笑了一声,“不是开运吗,竞标成功了我请你吃饭,先挂了,一会儿见吧。”
放下手机,我换完衣服就拿出硬币打了一卦,占交易,看体用,体卦为巽,木,用卦为坎,水,水生木,也就是用卦生体卦,嘴角微牵,“生体即成,成必有财。”
好兆头!
许叔交车给我不禁笑着询问,“葆四啊,今天是有好事?”
我坐进驾驶室,点了下头,“有好事,我给陆二看了块宝地,今天的招标会肯定会顺顺利利!”
许叔点头,我笑着直接把车开出院子,车窗半开,出门时我看了一眼围墙上攀援的龙沙宝石,正值六月花季,一朵朵开的都是粉嫩娇羞,有风掠过,叶子簌簌的摆动,花香四溢,心情大好,一脚油门下去,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驱车直接到了招标会的现场,杨助理早早的已经等上我了,进入会场签到后首要做的就是关机,暂时不可与外界联系,更不会有记者进入采访,一切都是在全封闭状态下举行。
找到位置坐好,陆续进场的各企业负责人也都眼熟,起身小声的寒暄一阵,让我意外的是雷叔居然也来了,他挥着手笑着点头一路直接走到我身边坐下,我还纳闷儿,“干爸,您不是不来吗。”
雷叔愣了一下,“我说过这话吗,你为二小子劳心巴力的我当然得来看看了。”
我笑了,老小孩儿一样的。
人声微微有些喧哗,我回过头,看着那尼克带着助理进来,坐下看到我还抬手笑了笑,雷叔撇了一眼,“这就是那思博的?”
我嗯了一声,移回眼,“叫尼克,干爸,你什么都没查到吗。”
“好像……是做什么新能源的。”
“新能源?”
我有点耳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哪方面的新能源。”
雷叔摇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丫头啊,我相信你。”
我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没接茬儿,我也相信我自己。
时间一到,招标主办方的主持人上场,宣布标会开始,并且依次介绍唱标人,记录员,监督人,甚至评标人身份,一般都是主办的ZF人员,我们坐在后面,有点像是中型会议的感觉,等到主持人说完,唱标人起身,解开我们投递的标书文件,唱标。
我一直憋着一口气,听着唱标人大声的念出投标人名称,工程名称,投标报价,这个就是和拍卖最大的区别,更改不了。
听完恒润的报价后我捏了把汗,手纂的太紧,感觉有温热传出,看过去,雷叔牵着嘴角拍拍我的手背,悄声道,“紧张什么,没事。”
我点点头,心还是提着,竖着耳朵听到那个思博,价位一出,人群就是小声的议论,我也有点发懵,就比我多了一块钱?
一块钱?!!
眉头紧紧的拧起,转脸看了看坐在后面的尼克,他倒是一脸的淡定,捕捉到我看去的眼神,嘴角很欠扁的牵起,让我很想揍他。
唱标结束,我们被暂时邀出会场等里面的评委会评标,四十分钟的时间里我甚至有些坐立难安,心里一直合计着这个标书。
我不停的回忆投递标书的细节,看了杨助理一眼,他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我旁边,这东西没过几个人的手,标书都是现场开封的,价位是最要保密的,这么多的钱,怎么就能寸到只比我多一块!
恶心谁呢!
再次进入会场,就是宣布评标结果,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有熟人似开玩笑一般来跟我说八成会被我拿下,因为我的价位很有优势的,我笑的很淡定,心是真突突,想到我离家时打出的卦,呼出口气安慰自己,还没在卦上栽过跟头呢,不就是多了一块钱吗,谁敢说恒润的资质差?
薛葆四,你镇定些!
抬眼,唱标人开始宣布评标结果,先是重述确定土地编号,文件,冗长的我真是坐不住,盯着他那嘴不放,直到他吐出,“恭喜中标单位思博新能源科技……”
嗡~~
耳朵里响起的巨大噪音甚至没让我听清这唱标人宣布的企业全称,我怔怔的,思博?“怎么可能啊。”
唱标人的任务完成后主持人开始接棒,“下面有请中标单位负责人上场……”
这标会基本上就是已经结束了,我头皮发紧,魂不守舍的坐着,准备了一个多月啊,真想去揪住一个评审的脖领子问他为什么不是我们恒润!
鼓掌声起,忽的有些喧哗,我随着人声移动着眼珠去看尼克刚刚坐着的位置,这家伙,应该会彻底的得意了,只是,在我看到尼克的同时,眼珠就已经彻底木讷——
在尼克的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形挺拔高大,着一身深蓝色裁剪得体的商务西装,侧脸鼻梁高挺,唇角含笑,流光溢彩,气质卓然。
我眯了眯眼,只见他走动时西装的袖口下微露的皮带腕表,眼熟的像是被谁无声的窝了一拳。
视线一直随着他上台,看着他微微俯身签字,从容的和一众评委会成员握手,接受道贺,盯着他那透着成熟味道的精致五官,那习惯性勾起的唇角——
耳朵像是失聪了,有人跟我说什么,我全然都听不见了。
是做梦?
我日思夜想还以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居然以一种颠倒众生之姿忽然出现了,那双腿一路都走得平稳,潇洒,可笑的是夏叔叔昨晚还跟我说他得拄拐才能站起来,拐呢?!
是我瞎了,还是这些人都在蓄谋已久的骗我?!
眼见着他拿起麦克风,衬衫的袖口露出小小的一节,金属的钻石纽扣晃了我的眼睛,折射出来的光很斑斓的落到他深邃的五官上,迷的我的眼一阵刺痛。
咬牙,我没听他说什么,拎着包直接起身,眼尾瞄到雷叔一直在看我,似乎在笑,很激动的想看我的反应,但我什么都不想说,转身就要离开。
这会场里眼熟的大多数都对我突然的起身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本以为我是要上台,没成想我却是朝着大门疾步的走,直接将那个正发言的男人屏蔽到身后,快到门口时,耳朵里突然听到了熟悉的称呼——
“陆太太,你不祝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