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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就先哭起来了,快把泪擦擦。”老太太嘴上说着,却是没动。
来者是客,老太太对他们客气着,但也察觉到了丝来者不善的意味。
这三个人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就上门了,但凡懂点儿礼貌的也不会这么做,尤其是在今天这日子。
再加上柳容华的身份,老太太真是瞧不太上。而且本来挺喜庆的日子,她却跑来他们家哭,这不是捣乱吗?大过年的哭什么,够晦气的。
老太太平时可是很讲究这个的,这会儿看着柳容华一直哭丧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倒是沈芷菁给柳容华抽了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柳容华擦着泪,仍抽抽嗒嗒的,一边擦,新眼泪一边往下掉。
“哟,这大过年的,跑我们家来,怎么一声不吭就先哭起来了?”老太太实在被柳容华这柔弱哭啼的样子给弄得有点儿烦。
齐家就没个像柳容华这样的女人,这性格,老太太不喜欢。
柳容华吸吸鼻子,哭哭啼啼的说:“对……对不起,我就是……难受。”
“这……我们家也没怎么招你吧,怎么一坐下来就哭啊,看着你哭,我也怪难受的。”老太太说道,余光瞥到蔡明的小品出来了,她还是很喜欢的。
“是……是丹晨……”柳容华哭着说,谁也不看,就看着阮丹晨,伸手想抓她的手,可还隔着个齐承霖,让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被齐承霖冷眼一瞪,就不敢轻举妄动。
“丹晨,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身份,你嫌我在沈家没有名分。自从跟齐承霖在一起后,就不再见我了,也不想跟我有联系,甚至还瞒着我你跟齐承霖的关系。就连大过年的,你都不回来跟我一起过,偷偷地跟齐家人在一起。我知道,你嫌我丢人。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难受啊!我的女儿不认我,你是不是打算把我藏一辈子,不想当我的女儿了。你怕齐家不接受你,所以你就瞒着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我那么求你……那么求你回来过个年,你都不回……丹晨,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吗?我想见女儿,还得跑到别人家里来见你。我……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
阮丹晨浑身发冷,就连被齐承霖抱着,都还是觉得冷,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双唇抖着,看着眼前这个她都觉得陌生的人。
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不帮沈家,她就跑来颠倒黑白?
阮丹晨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由柳容华黑白颠倒的说着那些话。
她左手被齐承霖握着,空落落的右手搁在膝盖上,攥着,掌心和指尖都是冰凉。
阮丹晨哭着哭着,就想笑,无声的哭着,牵动着嘴角,手抖得都不能自已了。
“老爷子,老夫人,我们知道我们在这个时候冒昧上门,很不对,可是容华在家难受啊,大过年的,吃着吃着饭就抹眼泪,想丹晨。我实在是不忍心,只能带着她过来了,也想问问丹晨,还想不想认这个母亲了。”沈嘉良沉痛的说道。
“哎哟!”老太太突然觉得头疼,皱着眉,手指按着太阳穴,靠在沙发上就没力气了。
关丽雅看向阮丹晨,不敢相信地问:“丹晨,柳女士是你的母亲?”
“是啊。”阮丹晨吸着鼻子,有气无力的说,流着泪,却突然觉得好笑,唇嘲讽的牵扯了一下。
她下午在沈园说的话不是假的,她也有了心理准备,沈家说不定会闹,却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以这种颠倒黑白的方式,而柳容华竟也这么配合。
见阮丹晨不再说话,沈嘉良偷偷的在后面戳了柳容华一下,让她继续。
“丹晨她都不告诉我,她跟承霖在一起了。她好长时间不回家了,我打电话,她也不接。我想她,就只能去她原来的公司找她。可是怕给她丢人,也不敢说是她母亲,只能对别人说,我是她母亲的朋友。听她以前的同事说了,我才知道,她都辞职好久了,才知道她是跟齐承霖在一起了。”柳容华哭的满脸是泪。
晚上来的时候,她提前把妆卸了,现在素淡着脸,哭起来更是憔悴。
“丹晨,如果你跟承霖要结婚,你是不是都不想让我出现?你怕我给你丢人,是不是?老夫人,我不知道丹晨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的身份,可是她这样做,我真的是太伤心了啊!”柳容华又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泪,眼睛都哭肿了。
老太太又按着太阳穴“哎哟”了一声,这才有气无力似的看着柳容华,“哎,柳女士啊!”
“老夫人。”柳容华可怜兮兮的哭着。
旁边沈嘉良和沈芷菁不敢表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可是心下已经乐坏了。两人都冷冷的看向阮丹晨。
他们得不到好处,她也别想!
这阮丹晨,想不到他们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所以说,一开始就答应他们的条件,大家皆大欢喜,多好!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说:“柳女士,你是丹晨的亲妈不?”
柳容华一怔,眨眨眼,似乎是被老太太给问愣了,过了会儿,才又哭天抹泪的说:“老夫人您这话说的,我怎么能不是呢?”
“哎,是亲妈,怎么就不想着女儿好呢?”老太太慢悠悠地说,语气依然慈善,不严厉。
齐承霖微微一笑,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可柳容华却不明白,一时也没再流眼泪,抽抽嗒嗒的问:“我怎么就不为她好了?”
“柳女士,听你话的意思,你也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让人瞧得起的,别说是我们齐家这样的人家,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乐意找一个母亲给人做小的,是不是?你知道了还招呼都不打的就跑来了,在我们家,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话,口口声声的那意思是丹晨不孝,为了跟承霖在一起,连你这个妈都不认了。这种情况,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家,都不愿意再让丹晨做儿媳妇儿了吧?”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似乎还疼。
夏雯娜去拿了一瓶活络油过来,老太太接过,往指腹上点了点,就在太阳穴上揉。
阮丹晨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听着老太太的话,却没听进去。
如果她不是太难受了,也能听明白,这时候老太太还能亲热的叫她丹晨,而不是阮小姐,就是还没排斥她。
这会儿阮丹晨只觉得脑袋都空了,冷得不行,浑身都在发抖。
突然,肩膀被人牢牢地圈住。她没转头,也知道是齐承霖。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有镇定作用似的,让她稍微平静了些,可是人还在抖。
齐承霖看着她目光呆滞,一脸呆直的样子,脸色苍白的无声流泪,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心疼的不行了,当着长辈的面,也不好直接把她捞到蹆上来好好的抱着,只能附到她耳边,“别担心。”
接着,就又听到老太太继续说:“真要是为自家闺女着想的妈,要是碰上你这样的情况,不用闺女瞒着你的身份,你都恨不得赶紧把自己的情况捂严实了,就怕会耽误了闺女的幸福。你倒好,还带着你的*跟*的女儿一起找上门来,这可是故意在大过年的给我们家添堵啊!”
“像我们承霖,家世好,人品好,长的又好,待自己爱人也特别好,不论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是良婿,正常情况都是要为女儿努力促成,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柳女士,你是真心为她好的吗?”
柳容华被老太太说的目光闪了闪,忙低下头遮掩,“我是真为她好的啊!我……我就是太想她了,这大过年的,不能跟女儿一起过,我难受啊!所以我才来的,我也没多想。老夫人,我这人没心眼儿,是直肠子,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欠考虑,还会冲动了些,所以之前考虑也不周全,就过来了。也实在是因为我不来这儿找,是真见不着她。我给她打电话不接,去齐临找她,她也不见我。我——”
“柳女士。”先前跟齐佑宣在屋子里的宋羽走了出来,来到客厅,“是她不见你,还是你不见她?”
柳容华怔住,抬头看着宋羽。齐家人低调,鲜少见报,少有的那么几次,照片也是不清不楚的,所以柳容华虽猜得出宋羽的身份,可却不认识她的。
宋羽坐回到齐承之的身边,齐承之原本清冷的目光立即柔和了下来,从她回来客厅起,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追着,直到宋羽在他身边坐下,他便又去握住了宋羽的手,不由自主的去轻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