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声,有了结果。
鸡蛋未碎。
竹篮未烂。
一声轻响下,毒大夫击来的真力几乎是被卸于无形。
竹篮又荡了回去,鸡蛋在里面滚都没滚动一下。
这是种什么功夫?
又是种什么功夫?
毒大夫心中不由越发戚戚然,差点没倒退步。
他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知道的那几个人会一个个全都死在了好人婆婆的手里。
昔日是他们的死期,今日是否自己的死期?
注定了要是自己的死期?
毒大夫忽然想到了这一件可怕之事。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开始连连出拳,真力大放大送,只望能要了好人婆婆的命。
作为一条老狐狸,毒大夫当然不会忘了自己还有施毒的手段。
在出拳的过程中,他施出了十三种毒。
用七种手法,在一瞬间就施出了十三种毒。
每一种都是要命的毒,常人连半分都沾不得。
可惜毒大夫就要不了好人婆婆的命。
他的毒和拳都要不了。
好人婆婆只是吹了口气,他施出的毒液和毒粉就全都朝他自己反卷了过去,差点没让他闹了个手忙脚乱。
他打出的拳上真力,亦皆为好人婆婆轻描淡写化去。
其中还有几道拳力居然被好人婆婆反引着,冲薛大少打去。
薛大少真个闹了个手忙脚乱,连自己都险些顾不了,险些反而就要吃了毒大夫的拳,更莫说还有时间、力气去对好人婆婆出手。
这简直就是一次最糟糕的联手。
毒大夫与薛大少的这番联手。
薛大少气得忍不住要大骂毒大夫的娘,更想来个妙施三十六计中的上策。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薛大少已想逃跑,抢先逃跑。
趁着他和毒大夫都还没有被打倒,毒大夫还没有耗尽真力,还有力气出拳,也正在攻击好人婆婆。
奋力避开了道被好人婆婆引来击向他的毒大夫的拳力,薛大少亡命向外就窜。
这一窜他窜得极快,哪知后面忽然推来一股重力,他立时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啃了一嘴泥,顾不得难吃,也顾不得摔疼,薛大少连忙爬起。
他一爬起,一扭头,就看见独狂的穴道已全被解开,正端着杯酒瞧他,脸上带着种似笑非笑之意。
薛大少心寒,胆怯,再也动不了。
毒大夫还动得了。
毒大夫又打出了六拳,六道真力。
这六拳一打出,毒大夫移身错步,就也想逃跑。
聪明人本就都懂得逃跑。
但是毒大夫同样逃不了,虽然他的武力远在薛大少之上,身法要比薛大少快得多。
毒大夫才刚冲出四十分之一步,好人婆婆已拍出了一掌。
用她未提篮的那只手,已无须再去替独狂解穴的那只手,拍出了一掌。
好人婆婆是个女人,一个很老很老象是连路都走不动的女人,但她拍出的这一掌掌力之强盛,神界中至今都还不多见。
起码也要比毒大夫的拳力强盛了三倍。
真力穿行的速度,也起码要比毒大夫所能发出的最快速度,快了三倍。
好象这样的一掌,这样的一股真力,一心去逃跑的毒大夫又还怎能接得下,避得开?
掌出暂时无风,也没有过多的笼罩,去击打毒大夫身上过多的部位,却正是一击就凑效。
只听毒大夫惨然大叫一声,鲜血狂喷落如雨,一个身子顺着掌势飞出,落在了张桌子上,坐于两个盘子中间,一边屁股压着个盘子,半晌起不来,竟是变成了一道大菜。
开饭店的自己去变成道菜,这还真是种对客人的好招待。
就可惜他这道大菜未免太生,别人怕是要吃不下。
薛大少在发抖,两条腿似打摆子一般发抖。
他绝不想去变成道跟毒大夫一样的菜,也去上桌,坐到两个盘子里去。
可是他又还有什么法子?
他还能去求得独狂不来杀他,好人婆婆不来杀他么?
也许他不能,但薛大少好歹也得试一试。
生命原本是多么的可贵!
他忽然跪了下去,跪在了好人婆婆的面前,道:“求求你老人家莫要杀我,让我活下去,来生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定会报答此恩情。”
做人能做到他这种不知羞耻,毫无骨气的程度,也当真是一种本事。
但象他这种好本事,绝非独家专有。
无数的世人,只怕都已拥有了。
好人婆婆冷着脸,道:“你是薛轻狂的儿子?”
薛大少道:“是。”
好人婆婆道:“我老婆子跟薛轻狂向来有仇。”
薛大少道:“你们之间有何仇怨?”
好人婆婆道:“八百年前,我曾在无意中得罪过他一次,差点就因此死在了他的手里。”
她一字字接道:“此仇我老婆子始终都没有忘记。”
薛大少连忙道:“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还没有被他抚养,还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好人婆婆突然悠悠一笑,道:“但你却出卖了他,让他变成了个死人。”
薛大少察颜观色着,挺了挺胸,道:“那老贼的确可算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好人婆婆道:“所以你对我老婆子来说,倒也可算是有些恩情。”
薛大少道:“这恩情,你老人家是否会还?”
好人婆婆道:“我老人家从来都是个好人,更一向都是有恩必报。”
薛大少道:“如此一来,你老人家还会杀我么?”
好人婆婆道:“今日我老人家本就不会杀你。”
薛大少道:“那你又是否会让别人杀了我?”
好人婆婆道:“今日我老人家也绝不会让别人杀了你。”
薛大少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独狂,冷笑道:“好人婆婆的话,你听到了么?”
独狂淡淡一笑,举杯喝了杯酒,道:“你还不走,是想留在这里用餐喝酒,还是想要我送你一程?”
薛大少道:“好意心领,不必客气。”
他开始哈哈大笑,万分得意地扬长而去。
他正是又胜利了。
虽然他并没有杀死独狂,也并没有捞得钱财,但他正是又好好地活了下来。
他认为这已足已气死独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