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上大路,他立刻被包围。
被彻底包围。
几百个看守,已封死了他前后左右的每一条通路。
就连黑屋顶上都有不少神人。
一神大声叱道:“赶快举起手来投降。”
这神人大腹便便,服饰与众不太相同,显然是个官。
贪吃了油水的官。
这官的手中也跟别人一般握着根玄铁棍,却赫然比别人所用的要粗大了五倍。
独狂没有说话,更未举起手来。
他朝着这个官走了过去。
这官又叱道:“你还不举起手来,还敢向老子走过来,莫非还想反抗不成?”
独狂道:“正是要反抗的。”
这官冷笑道:“你能反抗得了么?”
独狂道:“反抗不了也要反抗。”
这官冲两旁道:“你们都莫要出手,待老子亲自来拿下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独狂笑笑道:“我纵是见了那要装自己的棺材,也是绝不会掉泪的。”
这官怒道:“那老子就打到你掉泪为止。”
他前跨一步,手中粗大的玄铁棍已击出。
这一棍来势之快,力道之猛,实远胜于普通看守的出手。一棍之威,其风已可裂凡间金石。
看来他这个官倒也不是完全贪吃白做的,修为比之夺命四刀一流至少也要高出不少。
独狂自料极难避开这一棍,亦极难挨下这一棍,但仍是用右肩去硬挨。
一棍正中。
正中独狂的右肩。
独狂整个人都差点被打得短了下去。
只是独狂的左拳亦在这时打了出去。
打在了这官的便便大腹上。
这官同样吃疼极重,更没有做好准备。
吃疼的准备。
一下子之间,这官不禁有些乱了心神。
他心神一乱,独狂的第二拳正好又可趁机打在他的下巴上。
这官的下巴几乎立时被打歪,连忙用手去捂住。
他这一捂,便便大腹全无防守,真成了个好目标。
由得独狂击打的好目标。
独狂三拳暴出,很轻易就都打在了他的便便大腹上。
这官痛如遭杀之猪,直欲大呼,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个独狂收拳的空档,一退十丈,到了屋上,整张脸都歪到了一边。
未被打歪的部分,正也已被气歪。
气歪了脸的这个官儿气急败坏,忘了体统,狂吼道:“打死他。”
上有令出,下得从命。
这奴隶营中go有奴隶及罪犯三百万,其中罪犯还不及三万。奴隶和罪犯们被混杂在一起关押。整个奴隶营又被划分为五十个区域来看管,每个区域之下再划十个小地域。这官儿正是直管这片地域的一个正所长,手下指挥着几十号人。
几百个闻讯赶来的看守中,有五六十人乃是这身居正所长的官儿的直系属下,这些人手舞玄铁棍,就欲抢先而动。
独狂苦笑。
若说这一下子他能不被打死,他自己还真就不相信。
但他先是苦笑,紧接着便已微笑。
若说这样子便能令他微笑不出来,他更是永远都不会相信。
攻杀将至,已将至。
就在这时,忽见一条人影不知从何处掠来,掠上了正所长所立的屋顶,众人还未看清其身影,这人已一脚踢在了正所长的屁股上,将他踢下了屋顶。
“扑通”一声,正所长如只蛤蟆般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人们正自惊疑,就听这人对着正所长凶怒道:“你这混帐东西,竟敢下令打死这犯人,是不是想害得本座在薛大少那里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所长本已准备爬起来发威,听到了这声音,立时又摔倒了下去。
众看守亦是诚惶诚恐,特别是那些欲抢着出手的正所长的属下。
这些人中,纵然还有许多人不太清楚,薛大少并不想直接要了独狂的命,而是打算慢慢折磨死他,却至少也听得出这人说话的声音,更皆已是看清了其人。
敢拿脚去踢正所长屁股的人,在这奴隶营中并不太多。
但这人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这人一脸横肉,目露凶光,面上有条自下颔斜划至额角的刀疤,腰间倒插了把寒光闪闪的钢钩,正是正所长的顶头上司之一,第三十九区域的第一副看守长“凶神”彭恶。
据讲彭恶杀人向来就不眨眼,凶神之名绝无虚假。
独狂瞧了瞧这一脸横肉的凶神彭恶,又看了看犹自不肯起来,只宁愿趴在地上吃泥的正所长,不由微微一笑。
彭恶凶目圆瞪,道:“你还笑得出来?”
独狂道:“刚好还笑得出来。”
彭恶道:“但等下你怕就要笑不出来了,而且以后怕是都要再也笑不出来。”
独狂道:“你要打得我这一辈子都再也笑不出来?”
彭恶道:“正是要打得你至死都笑不出来。”
独狂道:“准备怎样来达成这件事?”
彭恶道:“从今天起,本座要每隔一月打碎一次你全身的骨头。先打碎,然后再替你接好,接好了之后又打碎,直至将你活活折磨死为止。”
他冷冷又道:“这也就是你竟敢打劫薛大少开的店,到了这奴隶营里,还敢妄图闯出去的应受惩罚。”
独狂遍体冒汗,道:“你就不觉得这种行为的做出,也太残忍了么?”
他的心中正是生出了畏惧,好象就没有人会不害怕彭恶打算施出的那种刑法。
彭恶狞笑道:“本座只以为这样去做,必定会有趣得很,好玩得好。”
独狂道:“如果有人这样对你去做,你亦会觉得有趣得很,好玩得很么?”
彭恶道:“本座无疑是不会去以为,幸好本座就不可能会有这种遭受。”
独狂的两条腿也已发软,人却是笑了。
他的头颅亦高高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