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独孤瑾握住她的手,缓缓道,“也许,你们应该好好聊聊。”
车非璃睁大双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师父......”
上官镜亦是皱眉。
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独孤瑾在想些什么。
“我说过,”独孤瑾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我只想你幸福。”
所以,和水丘泉谈过之后,璃儿也许就会好过一些。
在感情面前,任何男人都大度不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小心眼。
然而,如若深爱一个人,就不会去计较那么多,只要能看着她笑,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听罢,车非璃却是低下了头,闷闷的说:“师父,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她是喜欢他没错,但是她没有当小三儿的嗜好。
既然他们已经成亲了,那她何苦还要纠缠不清?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独孤兄,”素和轩唇角的笑意依旧,但却莫名的有些压迫感,“既然璃儿都这么说了,此事便改日再议吧。”
独孤瑾瞥了他一眼,抿抿唇,不语。
倒不是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只是不想让璃儿为难而已。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
千代零颇为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而后无奈道:“总之,先用膳吧,此事还须璃儿自己决定。”
好好的一顿饭菜如今看来却是食不知味。
入夜·曦和宫屋顶。
望着挂在天幕上的一轮满月,车非璃的双眼有些迷蒙。
今天,是农历十五。
方才有宫女来请她去用晚膳,但她实在是没胃口,就拒绝了。
为了不让她们继续烦她,车非璃索性借着轻功上了房顶。
从这个高度望去,云国上下一片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而深宫之中,却是一片寂静。
迎面而来的夜风夹杂着些许凉意,她却不甚在意,任由长长的发丝随风飘荡,精致的脸庞此刻满是落寞惆怅。
水丘泉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离开寑阁时并没有告诉水丘风盈,本来只是想散步,但不知怎的,竟“无意识的”走到了这里。
她这样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许,初遇时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算起来,他与车非璃认识不过几个月,但她就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住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
缘分又是一个残酷的东西。
明明知道错怪了,错过了,再没有重来的可能了,却又偏偏在此遇见。
看着她活力依旧,有更多优秀的男子环绕,而自己只能待在一旁,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正在他感伤之时,屋顶上隐约传来了飘渺的歌声。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眉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与你若只是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她的音色甘洌平稳,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倾注,然而最后一句却骤然转低,带着似感叹似悲哀的寂寥,悠远绵长。
水丘泉的呼吸一窒,只觉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袭上心头,不禁上前几步。
“主子!”
小宫女脆生生的喊着,脸上满是焦急:“您怎么跑到上面去了?若是被陛下知道,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您还是快下来吧!”
车非璃闻言,不由得一笑:“怎么,他竟有那么残暴?”
砍人脑袋这种事,着实和千代零不挨边儿。
小宫女撅起嘴,自顾自的念叨着:“陛下平时的确很随和,但若涉及到您的事,却是不冷静得离谱,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车非璃一脸的黑线,站起身直直的跳了下去。
小宫女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定她没事之后才长吁一口气:“真是吓死奴婢了。主子,您既是入住了曦和宫,想必日后就是一国之母,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就死定了......”
车非璃掐了掐她的双颊,故意板着脸道:“谁说我要给他做皇后的?”
“啊?”小宫女瞠目,讷讷道,“曦和宫向来都是给......给皇后住的,怎么......怎么......”
车非璃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严肃道:“你记好了,本姑娘是不会给他当皇后的,是他要给本姑娘当皇夫才对!”
小宫女依旧呆呆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嘛,你也觉得零他太过温和了吧,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当皇帝。等云国安定下来之后,零就会让位,和我一起离开,明白了么?”
听到这段对话,水丘泉的脚步一顿,又慢慢退了回去。
千代零到底爱她爱到何种程度,竟然会为了她而退位?
这样毫无保留的感情,只能更显得自己自私势力吧——水丘泉自嘲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