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谢谢你六年来对我的照顾。”她想到的是她自己。哥哥是怎样照顾那个不吃不喝又固执得可以的自己的？

六年前，她的情况比起江雨晴来，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肖掬阳轻叹，然后转身，捧起她的脸，轻轻烙下吻。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还有脸颊上……

肖掬月便尝到了烟草的甜甜的清香，还有那血腥的味道。她用舌头舔着，希望它不再流血。辗转在他的唇上，吮、吸着他的血液。

“哥，等江雨晴好些了，我们就去美国。”她说的话是给自己听的。

肖掬阳却是不受她魅、惑，有些冷淡地说道：“她要是不好呢？”

肖掬月躲闪的眼神泄露了心底的秘密，那就不走了是吗？

“月，你确定她的病情能够治好？”肖掬阳问。

肖掬月摇了摇头，不敢确定：“哥，我不是神仙，不能保证她的病情能好。但是，她如果去了精神病院，一定会坏那是肯定的。”

“那你这样，就不怕她伤害你吗？”

肖掬月笑了：“哥。患上这种病的人是不会伤害人的。她不自杀就已经是万幸了。哥，你能不能……对她好点儿？”

“怎么好？”他推开她，眼神犀利，透着不耐烦。

肖掬月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动着衣服下摆：“哥，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从心理学这个角度看。江雨晴对你还是有反应的。起码，她知道要躲着你，知道害怕，知道对你做出和对我们不一样的反应。这就是奇迹了。如果你能经常跟她呆在一起，我想，她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肖掬月，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他的话说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肖掬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知道自己脑袋坏掉了。但是，她想得更多的是，让江雨晴恢复健康。

越过她，肖掬阳头也不回，冷冷地走入客厅，然后她听到了门从外面摔上的声响。嘴角微微瘪了一下，她想要哭，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小姐，鞠小姐！先生？”王姐突然大声喊道。

肖掬月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王姐？”

“哎呀，鞠小姐呀，不好了！江小姐她，你快进去看看吧！”王姐愁眉苦脸的，急得团团转。

肖掬月连忙就冲进了江雨晴的卧室，就看到江雨晴大头朝下，双手拄着地，双脚高高擎起搭在墙上，就这么吊挂金钩的样子。表情木讷，脸上因为倒挂充血，红得很。波浪卷发披散着，垂到地上，实在有些让人发怵。

“鞠小姐呀，你快看看吧。这江小姐刚刚一直就是这样子。我把她抬到床上，她便又下床，还是这样子，你说，我总不能把她绑在床上吧。哎呀，这个活呀，还真是不好干呀……”王姐愁眉苦脸的。是的，她就是当初肖掬阳给她请的金牌保姆，可是，王姐见到江雨晴这样的还真是有些发愁。

“王姐，难为你了。她这是病了，情况比较特殊。你放心，不会让您受委屈的。这样，除了鞠先生给您的工资之外，我会额外再给您一份护理费用。就麻烦您好好照顾她了。”肖掬月看着江雨晴，忧上心头。

王姐嘟嚷了一会儿，也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小晴，来，我们到床上去，好吗？你这样子很累的。”肖掬月蹲下身子，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江雨晴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我的天！江雨晴不由得有些着急。之前，她总是将床单裹在身上，倒还是可以控制的。现在吊挂在墙上，这要是呆上一天，那脑袋不充血才怪！

肖掬月怎么说，她都是无动于衷。

闭上眼，肖掬月想着自己学过的种种，她要用什么方法，跟她交流呢？用什么方法，让她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呢？

于是，她死马当活马医。她也倒挂在墙上，双手拄着地，和她并肩倒挂着。

然后，她开始不停地说话：“小晴，你知道吗？你长得非常漂亮。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丰润的红唇。在A大，不光是在新生中，只要是有你的地方，你都会是众人的焦点，是万众瞩目的人物。

“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

肖掬阳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两个女孩统统倒挂着，双脚都搭在墙上，笔直笔直的，像两根立柱。而那个丫头还在拼命地说话。而他赫然发现，旁边的江雨晴，眼中竟然有了些光彩，嘴角还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