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普通的歌,却因为他的声音而变得异常动听,初末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胳膊,心里暖暖的。好想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待到初末呼吸渐渐平稳了之后,流年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刚她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来到书房内,开了台灯,他习惯性地翻开桌子上的一本医学书,旁边还堆了许多本,大都是研究同一种病症,叫脑瘤。
……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初末起了个大早,因为流年说会带她出去玩雪,吃完早餐后,她就巴巴地待在窗边,眼神里流露出的期待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待到听见流年从卧室走出来的声音,她的眼睛本能地眨眨:“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颀长的身影已经来到她跟前,拉住她就想往外面跑的动作,“等等。”
在她的讶异中帮她围上围巾,带上毛茸茸的帽子还觉得不够,把她大衣后面的帽子也戴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觉得满意。
初末摸摸自己只剩下两只眼睛的脸,哼哼唧唧地抱怨:“这样不舒服啊,好像一只大笨熊。”说着就想将脑门后面的衣服帽子弄下去,却被他冷淡的声音制止:“不想出去的话可以拿下来试试看。”
初末巴巴地将两只小爪子给缩了回去,相比较帽子而言,能够出去玩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虽然戴着真的很笨重的样子,但还是随它去了。
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朱晓鹏,初末是搬来这里之后才发现朱晓鹏一直都住在这里的。虽然看不见长大后的样子,可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和性格,就知道他跟以前完全没什么两样。
朱晓鹏是来这里送结婚请帖的,小时候他也认识流年,只是那时候流年跟这一代的孩子都不怎么在一起玩,一是他自身过于优秀,别人都望而生畏;另一个便是他家教的严格,玩的时间很少。偏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少年,却仅仅对杨家小妹妹特别的照顾友好。
那个时候小初末也是大院里那些同龄小朋友争先想要讨好的小美女,只是她心里只有她的流年哥哥,所以也引起了一些小男生的不满,就总是以“欺负”她来博得她的注意,当年的朱晓鹏便是这一类。
朱晓鹏走了之后,流年取了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初末拿着请帖站在原地发呆。
不是刚才还因为能玩雪而开心到不行了么?他还以为她会趁他去取车的空子偷偷玩一会儿。下车,走到她跟前,捏捏她的小鼻子:“怎么又发呆?”
初末摇摇头,喃喃地说了句:“朱晓鹏都要结婚了呢……听说是跟他喜欢的女孩子。”
流年挑眉:“所以你是在不开心他没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初末眉毛都纠结成一条小蚯蚓了:“哪有啊!”有些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只是觉得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没有往那边想的……”
轻笑声从低沉的嗓音中流泻而出,流年说:“跟你说着玩的,上车吧。”
初末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不知道别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是不是也这么紧张,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敏感得像一只小猫。
前一天晚上,流年只说带她出来玩雪,并没有说要见什么人,所以当初末坐在一间满是书卷味道的书房里接受别人审视的时候,还是有些局促窘迫。局促的原因是进门的时候她感觉此人跟流年的关系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又觉得是流年的师长;窘迫的原因是,当开门那老人看见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就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小女朋友?”
奇迹般的,流年居然没有否认。所以当老人左一句小女朋友右一句小女朋友的叫初末的时候,初末一度很窘。
待到看得差不多的时候,初末本以为他们要走,却不想流年把她带到沙发边,拿出耳机和音乐说:“你在这里听听歌。”
然后就听见老人走出来的声音,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指责流年:“看我下象棋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吗?你居然还准备了歌给小女友听!”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哦……我忘记了这女娃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虽然后半句很打击人,但初末却不认为那老人是故意的。怎么说呢?从进来开始,她就觉得那老人性格像个小孩似的。当她知道流年留下来的原因,来之前老人答应帮她看病的代价让流年陪他下象棋的时候,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