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宝姐姐末宝姐姐,你怎么哭了呢?看见这些照片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奈奈肥肥的小手笨拙地帮初末擦眼泪,好着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掉眼泪,要是被哥哥看见的话,会不会以为他把末宝姐姐欺负哭了呢?哥哥那么疼姐姐,肯定会找他算账的,他得把姐姐哄开心了才行!
“嗯,我很开心。”初末有些哽咽地问:“奈奈,这些照片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我也不知道呢,以前来找哥哥玩的时候,就在书架上面看见的。末宝姐姐……对了,我知道你叫末宝姐姐也是从这里看来的哦!”
说到着里,奈奈像是终于能问出心中的难题一般,道:“末宝姐姐,我一直好想知道,为什么末宝姐姐的爸爸妈妈会给你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哥哥说你姓杨,姐姐叫杨末宝吗?”
“不是,我不叫杨末宝,我的名字叫杨初末。”
“那为什么哥哥每张画里面都说末宝末宝呢?”初末还未回答,奈奈灵机一闪,“我知道啦,一定是末宝姐姐是哥哥心中的宝贝呢,所以哥哥才末宝末宝的这样叫你对不对?”
那时候,总是有个声音出现在梦里,宝贝宝贝,流年哥哥,以后初末就是你的宝贝,你只能有初末一个宝贝哦!
这些年,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忘记,从离开之后,她遇见过很多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再回到陌生,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让她那么不舍得,每天想念。
流年,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如果当初我没离开。我们是不是可以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流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一开门,就看见奈奈穿着小睡衣站在玄关处,公寓的灯有些昏暗,看着奈奈迷迷糊糊的小脸,他问:“怎么还没睡?”
奈奈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奈奈想尿尿……”
小家伙脑袋昏昏沉沉的,歪歪扭扭地走到流年腿边,张开手抱着他的腿要哥哥抱他去尿尿。
流年放下手中的袋子,抱起他往浴室走去,不经意地瞥见沙发上一抹小人影,那里是整个房间昏暗光线的来源。
抱着奈奈在浴室里尿尿,小家伙应该是憋了许久了,尿了整整半分钟。穿好裤裤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地对流年说:“哥哥,末宝姐姐看见你跟阮姐姐一起吃饭,哭得好伤心呢。”
初末不知道自己坐在沙发上有多久了,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坐着,想要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做什么?其实她也没有答案,只是迫切地想要见见他,没有什么目的的。
最后,终于等到流年回来了,看见他抱着奈奈去尿尿,然后将奈奈抱上床看着他睡着之后,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淡雅的脸庞在灯光下一如往常的英俊,他问她:“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难看,哭了那么久,眼睛都肿了。
可奇异的是,因为他的那三个字,她鼻头一酸,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流年看着她拼命想要控制住眼泪,眼泪偏又掉得凶猛的样子,楚楚可怜。她泪眼蒙眬地望着他,不说话,仿佛是在控诉着他什么似的。
就算再恨她的人,看见这双眼睛,都恨意消尽。
何况是从小就对她的眼泪毫无抵抗力的流年。
“别哭。”轻声安慰,他伸手轻轻地帮她擦去眼泪,解释道,“我跟阮独欢吃饭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你别想太多。”
原本以为这样的解释可以消化她的委屈,却不想她眼泪越流越多,有不能停止的趋向。
听见几欲叹息的声音,初末看着他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地拥在怀里,满脸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那深邃的眸光,让她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什么偷偷地抽动了一下。
最后,等到她哭够了,眼泪都流光光了,他才将她从他的肩膀上扶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太用力眼花还是灯光太暗,她觉得他的眼光是那样的柔和,语气宠溺,“别哭了,嗯?”声音很轻。
很久之后,初末都会记得那个晚上,在任何受到委屈想哭的时候,都会想起他说的话。
那时候她总会害怕幸福转瞬即逝,她开始记录每一个跟流年在一起的瞬间,她说:“我想过很多我们分开之后的时光,也许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我还是可以跟这世界上许许多多人那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生病、一个人吃药。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对我说一声,别哭。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让人收不住眼泪的话。”
初末觉得此刻不抓住点什么的话,她真的就是绝世大笨蛋了,所以——
“流年……”她很少这样叫他,以前都叫流年哥哥的。
“嗯?”
“我看过那些照片了。”
清雅的脸上依旧淡淡的,可那双黑眸中的深邃颜色愈加暗沉了起来。
初末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带了一点点的胆怯,一张粉嫩的小脸逐渐爬满了红晕,“流年……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对不起,我知道每次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你都听腻了,但是这次对不起是为了我五年前不告而别说的,那时候我年纪小,遇见那些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流年,让你等我等了这么久。”
初末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她的流年哥哥吻了她好久,单薄的唇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那样冰冷,暖绵绵的,缠绕着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整个晚上,她的鼻息边都是淡淡的柠檬气息,温馨而迷离。
什么阮独欢,什么不开心,都通通跑进了不知名的国度里,那时候她的世界只有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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