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你这般霸道日后可是没人敢娶你的。”纤谌早已习惯了她固有的做事风格,可也着实未曾想到他的徒儿有朝一日竟也会为了一个男子而这般地固执,实属难得呀!
她的目光在树下那抹白影之上一掠而过,随即一回身之际便已然落了树梢,只道:“没人娶便由我娶他们呗,这种事徒儿可是从未担心过的,不过师父你若还要继续待在树上做鸟巢的话我不介意放把火为师父你助助兴的。”
纤谌眼底笑意莞尔,却也还是飘然而下,蓝袂轻荡处反又添了几分优雅,他正欲要说些什么,冷不防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之音,他微微一蹙眉,“你还有客人?”
桑玖韶摊摊手,耸着肩道:“师父你在这儿废话那小姑娘恐怕要容销玉损了。”
在她说话之际那蓝袂已然不见了,再眨眼之时便见得某个物体自一株树梢上坠了下来,而下一刻却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纤谌的怀中。
如何叫惊鸿一瞥?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在纤谌怀中的人儿再恰当不过了,她坠下来之际是一脸的惊愕未定,再眨眼时便又生生不敢阖眼了,直至纤谌垂了眸,启唇问道:“姑娘是不要命了么?”
女子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是桑玖韶悠哉悠哉地晃了过来,调嘅道:“不知我家师父的温柔乡苏染小郡主可还喜欢呀?”
既被认了出来,苏染一阵手忙脚乱地从纤谌的怀中跳了下来,不忘瞪回桑玖韶一眼:“既然长公主一早便已发现我,为何却不告诉我哥哥?”
“我看起来像是这般无聊的人么?既然苏小郡主觉着我北晋的风光秀丽,我何不成人之美。”说罢又往纤谌那厮瞟了一眼,才继续补充道:“而且由此看来小郡主也是不枉此行了。”
——————
按照从前苏染的个性她无论到哪个地方都是不会拘谨的,可今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只能僵着身子,手中捏着只茶几,时而还撒出了些许水渍。
“小郡主不必这般拘谨,我师父他虽是不喜外人打搅,但也还未到要将私自闯进雁奚山的人生吞活剥。”
哪儿都少不了桑玖韶调嘅的声音,纤谌单指挑起一枝细小的竹棒,轻而易举地在她额首上一点而过,“缓好了气便随为师过来。”
桑玖韶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进,在临走之前于方君眠的耳畔低语了句,只瞧见方君眠轻笑了声,略略点了首,师徒俩人便自后门出去了。
“郡主不想同方某说些什么麽?”方君眠好整以暇地微微抵着下颔,目光似水般沉寂,一掠过面前之人的脸容。
“好了好了,这次便算是我坑在你方大丞相的手上了,只要你不同哥哥说,除了以身相许其他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苏染向来快人快语,既然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而且还是天下第一腹黑,坑人从不带理的方君眠,她还是早早谈好条件的好。
方君眠唇畔一弯,笑道:“郡主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倒像是方某在欺人太甚……”
“不不不,是我自己欺负我自己行了不?方大丞相你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同我客气!”比起被苏瑾发现再上下打包成粽子丢回南魏,她还是比较愿意被眼前这个家伙给坑一把的。
“郡主果然是爽快之人,不过郡主只需在苏候那处替我拿一件东西,我自会让苏侯千般万愿地叫郡主留在北晋。”他吐出口的条件简直是具有秒杀的作用。
苏染一听便振作了精神,随即又有些犹豫,开口问道:“该不会是要拿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吧?”
“方某只是借上几日,若是郡主怀疑自也可以去检查那东西是不是真伤天害理。”他笑意淡然,三言两语之际便将苏染前一刻的犹豫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就是喜欢同方丞相说话!不过……方才那个人,他是……”她原本是想问得自然随便些,可不想吐出口时却又变了一个味。
“郡主是想知道他姓甚名谁还是是否已有家室?”
眼皮一跳,就知道眼前之人是只千年奸狐狸!“……你随便说,我随便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