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表示这很简单。谷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了身道:“我去外头摘些白菜来,你先生火。”
桑蔚珣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项很简单的活儿,却不想他越往里头塞木柴,往外冒的烟就越多,呛得他眼泪鼻涕流个不停的,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想罢他一手捂着闭嘴,一手从下头捞了一把的木柴便往里头塞,不曾想他一时塞得过多,导致里头的火旺过了头,往外冒出了头来。
他晓得就想躲,手上还有一半未来得及全塞进去的木头,连同着他的动作一同滚出了火灶,几乎是同一时刻,连着他身旁的一系列干柴都着了起来,他吓得连忙脱下了外裳去扑火,可才碰到一半,那衣裳便壮烈地牺牲了。
谷雨才从菜园子里割了些白菜捧回来,就瞧见了小厨房里冒出了几缕白烟,随之其后的就是一串又一串的火星子,吓得她连白菜也不顾了,奔过去就大喊着:“阿珣阿珣……”
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从里头冲了出来,直直地就撞在了她的身上,两人齐刷刷地便都跌倒在了地面,而在里屋听到外头动静的老人也拖着病体出来,看到双双倒地的两人,又看看烧得只剩下灰的草屋子,叹气道:“哎,你们俩个啊,有没有伤到呀,让爷爷来看看。”
“没事没事,爷爷你快点躺回去,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谷雨瞪了桑蔚珣一眼,连忙起来跑去搀着老人。
桑蔚珣一副做错了大事的模样,自站起了身之后便一直垂着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只能别扭地抠着自己的两只手,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似乎都无一幸免地沾满了灰尘,他现在完完全全就像个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幸好现在除了他们就没外人了,否则他真就没脸回宫了。他正想安慰自己舒口气,远处浩浩荡荡地便来了一窝的人,推开竹栏便闯了进来,皆是盯着桑蔚珣看了许久,在带头的那人全身伏在地上之时后头的人皆是单膝跪地,高呼:“吾皇万万岁万万岁!”
在他们高呼万岁之时,伫在门口的老人便眼前一黑,一口老气上不来就给晕了过去,而伏在地上的刘福德则是异常激动地继续在那儿喊着:“奴才可算是找着陛下了,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啊!”
“闭嘴,限你在半柱香之内寻京都最好的大夫来。”桑蔚珣真是有种要去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冲动,但看到老人晕过去之后还是忍住了要将眼前这群人通通拖出去挖眼睛的念头。
两人默默地站在床榻前,谁也不知要如何开口,直到床榻之上的老人身子动了动,谷雨才猛地扑了过去,“爷爷,爷爷你醒了?”
老人的目光却只落在桑蔚珣的身上,极力地想爬起身来,桑蔚珣忙上前摁住他道:“老爷爷你不必行礼,我……”
老人一个劲地摇头,硬是在谷雨的搀扶下起了身来,当着桑蔚珣便跪下了身来,他拦都拦不住,便听老人用颤抖的声线一字一句地说着:“草民恳求皇上,求皇上能将雨儿带在身旁,草民知道皇上您乃九五至尊,只要您点头,雨儿日后便算是没有草民在身旁也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
“爷爷……爷爷我不要,爷爷不会离开雨儿的……”谷雨泣不成语,但老人依旧固执地不肯起来,誓有一番他若不答应便至死跪在地上的念头。
“朕答应你。”他郑重地改了称呼来许诺,而老人在他答应的那一瞬间便无力地向后栽了过去,屋内只剩下了谷雨不住的呼唤与哭喊声。